最後一絲日光被黑暗吞噬,墨色里雨水落下,沖刷著青石磚下數不盡的罪惡。
身披蓑衣、頭戴斗笠的少年在銀絲中穿行,按照約定前往小雁門。
戌時剛過,少年準時出現在小雁門前,不一會兒有位撐著油紙傘的青年在雨中漫步而來。
青年閒庭信步,被風吹斜的雨絲竟沒能沾染她分毫。
「你要的東西。」青年收傘,露出一張戴著猴子面具的滑稽臉龐。
虎斑紋錦袋丟到少年手中,少年打開錦袋只看見兩張人皮面具,還差一張。
她問:「大皇男的呢?」
「大皇男是個瘸子,他從不出門,我沒見過他,怎麽做人皮面具?」猴子面具下是咸沭毫無威懾力的娃娃臉,她摘了面具伸手問少年要錢。
少年爽快地交錢,嘲笑咸沭:「您可是江湖上轟雷貫耳的孟婆大人,怎麽連大皇男的面都見不到?」
「你給的錢只夠做人皮面具。」咸沭向她比了個數。
要做出惟妙惟肖的人皮面具,要麽親眼見人一面,要麽有栩栩如生的畫像讓她比對。大皇男身有殘疾,多年來閉門不出,見過他的人都寥寥無幾,何來畫像。
親眼去見大皇男,就要闖入皇府,葉靜蘭給她的錢可不夠讓她冒險的。
「加錢,我們夜探皇府。」少年左手挑起斗笠,夜色里她笑得邪氣森森。
咸沭再次戴上面具,看在錢的面子上她可以陪葉靜蘭走一趟。
今夜是二月二十日,王府宴會在月底舉辦,葉靜蘭算了算,自己還剩最後短短十日光陰可活。
十日前母親祭日一過,她托箏姨找到擅做人皮面具的咸沭前輩。要咸沭為她做三張人皮面具,分別是大皇男、四皇男和七皇男三人的。
咸沭耗費十日做出了四皇男和七皇男的人皮面具,還差大皇男的未做。
葉靜蘭上次和大皇男見面也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她早就忘了他長什麽模樣。
噩夢裡大皇男不僅與慕容無雙關係匪淺,野鬼小姐也和他有過交集。
她還真想親眼瞧瞧大皇男,看看大皇男臉上是不是長了金子?
否則一個半殘的瘸子皇男憑什麽能讓野鬼小姐和慕容無雙斗得你死我活。
揣著一肚子的好奇和疑惑,葉靜蘭和咸沭已經摸到了大皇男的府外。
「你知道大皇男睡在哪個屋嗎?」咸沭翻上屋頂看著偌大的皇府犯了難。
葉靜蘭理直氣壯地說道:「抓個人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滑稽的猴子面具下是咸沭無言以對的表情,葉靜蘭摘掉斗笠扣在咸沭頭上,拿走她手裡的油紙傘。
「四皇弟深夜拜訪兄長,自然有人引路。」
她戴上人皮面具,脫掉蓑衣,身上的玄色緞面圓領袍並不突兀,倒是能順理成章地假扮成四皇男。
咸沭熟練地換了張普通小廝的人皮面具,跟在葉靜蘭身後:「殿下,小的為您撐傘。」
葉靜蘭和四皇男打過交道,她擠出溫和有禮的笑容,走到皇府正門前。守門的男侍衛見了他,一人恭敬地向她行禮,另一人急忙進府通報。
四皇男為人圓滑,哪怕是殘廢的大皇男,他也年年往大皇男府中送稀有藥材。如此兄弟情深,朝中上下都贊他尊敬兄長,還暗地裡誇他未來會是個仁善的明君。
對此大皇男心裡門兒清,他知道四皇男此舉是在利用他,但他不能和對方撕破臉。
因此,葉靜蘭只在門口等了片刻,就被人恭敬地迎進去。
引路的虜隸彎著腰走在前面,心裡嘀咕四皇男怎麽看著比平時高了些,二十多歲的人還會長個子嗎?
第11章 和親是皇男的義務
大皇男是在書房接待的葉靜蘭,他坐在輪椅上難掩疲憊:「四弟來了,隨便坐。」
葉靜蘭旁若無人地找了張椅子坐下,大皇男和尋常人的長相併無不同,兩隻眼睛一張嘴,兩條手臂一雙腿。
嗯,一雙廢腿。
他臉上非但沒長金銀財寶,反而因為常年不出門白得和死人一樣。
至於身段,大皇男不曾習武鍛體,身體纖瘦,多年未曾運動過的雙腿肌肉萎縮。
葉靜蘭不禁想試試她一拳頭下去,會不會直接把大皇男的身體打個對穿?
「四弟為何深夜來訪?」大皇男命人給葉靜蘭倒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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