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關褚這麼一說,趙旎歌覺得心裡好受了許多。
這時,陸宴嶺在裡面買完單也出了西圖瀾婭餐廳。
關褚見狀,小聲對她說:「一會兒讓他送你回去,路上你再跟他好好說。」
說完,關褚便抬步走向陸宴嶺,和他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還不時回頭看一眼站在路邊的趙旎歌。
趙旎歌悄悄看他們,心裡默默期待陸宴嶺也能轉頭看她一眼。
可從頭到尾,他都只是平靜地站在那兒,聽關褚把話說完,也看不出有什麼反應。
關褚說完便轉身對趙旎歌擠擠眼,說:「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情人節二人世界了。宴嶺,旎歌小姐就交給你了!」
關褚坐上等在路邊的轎車,跟他們揮手,開走了。
趙旎歌站在原地,與陸宴嶺相對無聲。
沒有了第三人在旁邊活躍氣氛,他們之間的空氣突然變得凝固。
好像四周的喧鬧和節日氣氛都與他們沒有關係,以他們兩人站立的地方,周圍三米與別的地方隔成了兩個空間。
陸宴嶺還是沒有看她,也沒有跟她說話。
幾秒後,他邁步,徑直走到前方越野車,上了駕駛座。
他如此冷淡而陌生的態度,讓趙旎歌如被一盆冷水兜頭淋下。
她的雙腿僵立在那裡,再也沒有勇氣往前邁一步。
陸宴嶺坐在車上,沒有開走,就只是停在那裡。
他面無表情看著前方,既沒有把副駕駛打開,也沒有轉頭叫她。
趙旎歌隔著幾米距離站在路邊,看著車窗里他冷漠的側臉,眼圈突然就泛了紅,一陣酸澀從喉嚨湧上來,轉瞬漫延到她鼻腔。
讓她嗓子跟被什麼堵住似的。
她在那兒站著,他也就在那兒停著。
彼此僵持,沉默,無聲對峙。
趙旎歌來的時候告訴自己,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把握時機,剛才關褚也告訴她,要好好哄他多說幾句軟話,可此時此刻,看著他那張冷漠疏離的臉,趙旎歌的心像被人拿鈍刀子割一樣疼。
準備好再多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那些撒嬌的話,只能對著一個寵她愛她的陸宴嶺說,卻沒法對著一個冰冷無情的陸宴嶺說。
趙旎歌吸了吸鼻子,別過頭說:「如果陸大少不方便的話,就不用送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她說完,等了幾秒。
車上的男人終於緩緩轉過頭來,今天第一次看她。
是瘦了。
身上寬大的黑色羊絨外套被腰帶一攏,束得人像把柳條般纖細。
本就巴掌大的一張臉,下巴尖下去,顯得眼睛都大了一圈。
她站在那裡,一頭素淨黑髮襯得肌膚比冬天的雪還要白。
搖搖欲墜的樣子,好似一陣風就能將她颳走。
陸宴嶺目光落到她臉上。
她似是早就在等著他轉過頭來,一觸及他的視線,那雙泛著微紅的漂亮眼睛便在瞬間顫出一汪漣漪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