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嬤嬤垂著頭:「婢也不知, 許是又受了涼氣兒...」
謝鈺一頓, 目光向她掃了過去, 春嬤嬤更是噤若寒蟬。
那僕從滿面為難:「回鶻使團那邊也耽擱不得啊, 使團多人腹瀉嘔吐,您身為家主,總該去看看的, 您看這...」
謝鈺目光從春嬤嬤臉上收回,沉吟片刻:「先讓府里的大夫去給使團診治, 然後請父親母親過去一趟。」
僕從一驚:「可是...」
謝鈺淡淡道:「我一時脫不開身,父親母親去照管也是一樣的,等我得空,自會前去探望。」
僕從便知此事不會更改了,忙欠了欠身, 去住院尋謝國公和長公主了。
謝鈺神色冷淡,又瞟了春嬤嬤一眼,這才折身返回屋裡。
沈椿正仰面在厚厚的床褥間躺著, 她面上滿是不正常的潮紅,聽見動靜, 才『虛弱』地睜開眼:「你回來了?沒去看看回鶻使團嗎?」
謝鈺就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一言不發,眸光沉靜若水。
沈椿被他這麼一看就心虛地厲害, 『勉強』撐起身子,『顫巍巍』地向他伸出兩條手臂,企圖裝病矇混過關:「夫君,三郎,我好難受...」
有一次沈椿被先生罰抄了十遍課文,她在書房熬到深夜也沒寫完,第二天交不上還得打手板,她那會兒大概是困糊塗了,居然趴在他肩頭,晃著他的肩膀求他幫自己抄寫兩遍。
她做出這樣舉動的時候,完全沒經過大腦,做完之後才開始後悔,垂頭喪氣地挪開,等著他責罵,沒想到謝鈺定定看了她片刻,雙唇微張了張,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居然真用左手執筆,模仿著她的筆跡為她完成了罰抄。
從沈椿的角度看去,就見他冷玉般的側臉居然泛起一層淡淡的紅,還有往下蔓延的趨勢,只是神情還是一貫的端莊冷清。
果然,見她向自己撒嬌,謝鈺眼神軟了下,但又很快冷淡下來,甚至比方才更冷。
他稍稍側身,沒理會沈椿向自己伸出來的兩條手臂,撩起衣袍側身在床邊坐下,淡漠問她:「我沒去見回鶻使團,不是正好稱了你的意?」
沈椿心裡一慌,身前又沒了支撐,『哎呦』了聲便歪倒在床上。
她腦袋幾乎耷拉到胸口,眼睛不敢看他:「跟,跟我有啥關係...」
她話還沒說完,忽然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就被橫放到了謝鈺腿上,整個人蒙頭蒙腦地還沒反應過來了,屁股上居然挨了一巴掌!
他居然打她那裡!
她身上裹著被子,疼倒是不怎麼疼,但就是羞恥極了,她不可置信地道:「你...」
謝鈺根本沒給她開口的機會,冷著臉:「設計誆騙我回來。」
又打了一下。
「還拒不認罪,百般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