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則眠也盯了會兒監控,發現並無異常,總算放下心來,就問蕭可頌:「還去小吃街嗎?一會兒該收攤了。」
蕭可頌還在替葉宸傷感,沒想到陳則眠居然只想著吃,當即用譴責的眼神看過去:「我說葉宸會難過,你的回答就是『再不去小吃街就收攤了嗎』。」
陳則眠指了下手錶:「都十一點了,小吃街營業到十一點半,騎車過去還得一會兒呢。」
蕭可頌簡直無話可說,義憤填膺道:「你這一看就是沒吃過愛情的苦,一點同情心都沒有……葉宸雖然不提,但這麼多年一直沒談過別人,肯定還在想著蘇遙。」
陳則眠把蕭可頌從沙發上拉起來:「蘇遙都走了這麼多年了,也不差這一會兒,可小吃街過了這半個小時可就真關門了。」
蕭可頌:「……」
怎麼還挺有道理的。
陳則眠出了繁樓大門,飛速掃了輛共享單車,騎上就一頓猛蹬,蕭可頌還未選到心儀車輛,陳則眠已然風馳電掣,踩了風火輪似的一溜煙遠去了。
蕭可頌只能匆匆掃了一輛車,連車座高度都來不及調,曲著兩條長腿彆扭地往前追。
世界上有一種坡度,走路感覺不來、開車感覺不出來,只有騎車能感覺出來。
小吃街在地圖上看著很近,直線距離只有不到一公里,可在街道上的實際距離將近兩公里,還都是上坡,陳則眠騎車騎得飛快,蕭可頌在後面使勁兒猛追,實在追不上了只能站起來蹬,蹬到最絕望的時候愣是蹬出了一種拉力賽的感覺。
「媽的,這小子怎麼渾身使不完的牛勁。」
蕭可頌被紅燈卡在了斑馬線這邊,只能望著陳則眠絕塵而去的優雅背影吐槽:「騎個共享單車都能騎這麼瀟灑,你在拍電影嗎哥們。」
為了和陳則眠在小吃街門口匯合,蕭大少付出了太多努力,蹬自行車蹬得大腿生疼。
臨近打烊,小吃街許多攤位前都沒了客人,繚繞著即將散場的煙火氣。
蕭可頌觸景生情,想起上初中時,學校門口也有好多這樣的小吃攤:「那時候蘇遙還沒有出國,灼年也不像現在這樣。」
陳則眠注意力都在兩側的美食上,聽得心不在焉,沒聽出蕭可頌的欲言又止,只當他在說陸灼年的潔癖,就隨口接了一句:「陸少的潔癖一直這麼嚴重嗎?」
蕭可頌回憶道:「他從小就挺愛乾淨的,而且特別矯情,他的玩具我要碰過他就不玩了,不過總的來說小時候還是比現在強,那會兒我們幾個好得跟一個人似的,白天一起玩,晚上一塊睡,現在他倆都不跟我睡了。」
陳則眠:「現在長大了嘛,一張床也睡不下你們仨。」
蕭可頌說:「能睡下,我給沒給你講過我去野外冬令營那次,晚上降溫下暴雪,沒給我凍死,後來實在扛不住了,鑽進別人睡袋裡才活了下來。」
陳則眠忍不住笑:「大冬天參加什麼野外冬令營,蕭少還幹過這種花錢找罪受的事呢。」
蕭可頌嘆氣:「我乾的花錢找罪受的事多了去,還有和灼年約著去跳傘那回,從飛機上跳下來的一瞬間我遺言都想好了,後來他居然還約我去爬哈巴雪山,我說打死我都不去。」
陳則眠發現了一個章魚燒的攤位,停下腳步:「陸少還真是對極限運動情有獨鍾。」
「他精力太旺盛。」
蕭可頌又講起某次高空滑降的危險經歷,正說到驚心動魄處,一扭頭,卻發現身邊空無一人。
蕭可頌:「???」
人呢?
他轉身望去,只見陳則眠停在五米開外的章魚燒攤前,正捧著一份章魚燒準備吃。
「……」
焦香撲鼻的章魚丸上灑滿海苔魷魚碎,擠了層厚厚的芝士醬、番茄醬、沙拉醬還有一點點提味的黃芥末。
外皮酥脆、餡料綿軟、章魚Q弾。
一口咬下去,好幾種味道同時在舌尖綻放,口感豐富,回味無窮。
就是有點燙。
呼呼呼。
陳則眠叼著剩下的半個丸子,一抬頭,和五米外的蕭可頌倏然對視。
蕭可頌抱臂挑眉:「幹嘛呢兄弟?我這兒都快走出二里地了,你還在這兒吃的挺香。」
陳則眠把那個半個丸子吞下去,瞎編亂造的解釋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記得聞到一陣香氣,然後就失去了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這個章魚燒已經在我嘴裡了。」
「我真服了,」蕭可頌抓著陳則眠袖子往前走:「你是屬貓的嗎?撒手就沒,這麵粉糰子就這麼好吃?」
陳則眠想給蕭可頌嘗嘗,讓章魚燒用實力征服蕭大少,可低頭數了數餘量,又陷入糾結。
一份章魚燒有五個,現在紙盒裡還剩下三個,如果分給蕭可頌一個,就只剩下兩個,萬一蕭可頌也覺得好吃,還要再吃一個,那他就只能再吃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