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灼年說:「再想一個別的。」
葉宸略微思索幾秒:「你去留學吧,你們現在距離太近,都沒有人敢招惹他。」
圈子裡的人向來拜高踩低,等陸灼年出國走了,那些個小富二代們隨便上上嘴臉,陳則眠就知道有人庇護有多重要了。
陸灼年冷肅道:「他只會把那些人都打了。」
葉宸輕笑著說了句『也是』,又接著出了個主意:「釣魚也不能一直抻著線,你真的可以借著留學冷冷他,等他自己來咬鉤。」
陸灼年:「以退為進對他沒用,他只會把自己氣吐。」
葉宸看著陸灼年,語氣玩味:「你對他這麼了解又這麼關心,你們真的沒在談嗎?」
陸灼年見葉宸故意打趣,語氣冷冷地罵他:「你有病嗎?」
「我是說你們倆現在跟情侶又沒區別,」葉宸垂眸看了眼樓下的陳則眠:「除了不跟你談戀愛以外,他什麼都能跟你做,要不你就算了吧。」
陸灼年抬起黑眸:「什麼算了。」
葉宸唇角微微往上揚了一下,又強行壓下去,不慌不忙地說了六個字:「別強要名分了。」
陸灼年隨手抄起果盤裡的橙子,朝葉宸砸了過去。
葉宸抬手接過橙子:「真的,有實無名總比有名無實強吧。」
陸灼年說了會等陳則眠想明白,就不會著急要結果。
這世間的很多事,本來就沒有結果,陸灼年從出生開始就擁有很多東西,人總不可能事事都順利、都如意。
總要有那麼一兩個不可得的,或成執念或成遺憾。
無論最後的結局怎麼都沒有關係。
他相信陳則眠能想明白。
陳則眠確實在思考這件事情。
思考了很久。
久到蕭可頌以為他和陸灼年沒談攏,兩個人吵架了。
陳則眠搖搖頭,問蕭可頌:「如果你最好的兄弟說喜歡你,你會相信嗎?」
蕭可頌大驚失色:「你喜歡我?」
「……」
陳則眠無語了半秒,說:「謝謝。」
蕭可頌頭都暈了,語無倫次地說:「不要啊,我謝謝你了,你換個人喜歡行嗎,雖然你很好看,但我對男的不來電,我們沒結果的。」
陳則眠瞥了蕭可頌一眼:「我是謝謝你把我當最好的兄弟。」
「不是你啊,那就……」蕭可頌聽明白了,一口氣還沒完全松下又猛然吊起:「那也不行啊!你說的是誰?難道是葉宸?」
陳則眠扶額道:「沒誰!我是說假如!不過現在也不用如了。」
蕭可頌的反應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不僅是他覺得難接受,換個人也同樣感到難以置信。
陳則眠和蕭可頌反應相似,聽到陸灼年說喜歡自己的時候,他也很想求求陸灼年別喜歡自己。
愛情如狂風過境,到來時撼天動地、刻骨銘心,轟轟烈烈之後又似煙花散場。
太多人在『愛』字上折戟沉沙,一段激情消逝後,只剩滿地七零八落的殘骸,最終連朋友都沒得做。
陳則眠不認為自己會是那個倖存者。
做朋友可以做一輩子,可戀人很難,關係升級意味著改變與未知,單身多年的陳則眠不知道該如何維繫愛情。
維繫友情的話就簡單多了。
友情更純粹也更穩定,猶如世間是最堅固的保險箱,可以存放下所有金子般寶貴的情意。
而愛情是朵太嬌嫩的花,陳則眠缺乏經驗又粗心大意,害怕自己澆灌不好它。
科學研究表明,愛情荷爾蒙的保質期是18—30個月?戀愛初期分泌的多巴胺,會隨著時間流逝逐漸減少。
等激素消退完全那天,花也就死了。
朋友可以變成戀人,但戀人不可能退回朋友。
分手後就回不去了。
可做朋友就沒這個擔心,他們可以一直好下去。
陸灼年對陳則眠越重要,陳則眠就越想把他們的關係劃分在友情里,將這份感情牢牢穩固在他最得心應手的安全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