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戚緲赧然談及這話題,「他都二十七了,在……那方面需要發泄一下也很正常。」
「我比他大三歲,」蔣鷙說,「你意思是我也找個人發泄一下才正常。」
「我不是這意思!」戚緲震驚地看向這個邏輯怪,「每個人有不同的發泄方式,不一定非得是這種。」
「我生活比較寡淡,」蔣鷙穩穩地控著車速,「你給我提供個思路。」
不敢再亂說話,生怕踩到哪片雷區,戚緲掐著安全帶斟酌許久,想起紀少爺見了街邊小野貓就心花怒放「咪咪咪咪」喊個不停的模樣,戚緲十分放心地挑了這片安全區:「可以金屋藏貓,下班回家逮到懷裡揉一揉,很舒服的。」
蔣鷙一拽車盤,利落過了個彎道後笑開來,眉眼間的陰鬱都消退不少:「建議得不錯。」
第22章
後半段路兩人沒再怎麼說話,蔣鷙心裡頭權衡著事,加之察覺副駕上的人垂著腦袋有點乏,便暫且收了心癮不去逗他。
平日只消跟在紀家小少爺身後一聲不吱,今晚參加的晚宴需要繞腦筋,跟他拌個嘴還要耗心神,蔣鷙體諒人,給予戚緲過渡狀態的空間。
而戚緲搭在大腿的兩手捧著手機,間或偷瞄一眼前路,手機界面顯示設置靜音的導航路線。他怕了蔣鷙的方向感,未雨綢繆地觀察著途徑,以備突發狀況他能隨時告知。
幸好手機及早換了防窺膜,主駕的視角看不見,否則又不經意傷了這男人的自尊心。
越野幾度偏航又重回正道,戚緲心驚膽戰又欲說還休,半個多小時的路程蔣鷙生生耗了翻倍時間,熄火時臉上卻尋不見多少疲憊或暴躁,反而有種兜風散心後的悠然,戚緲搞不懂這個人。
在外面兜轉太久,離開前還賓客如雲的別墅大廳,此刻安靜無人,連現場都已被傭人收拾乾淨,只體貼地留著一圈筒燈,光線柔和,還原了一處居所該有的樣子。
無暇思考留宿的人是否都已回房歇下,戚緲看著眼前大廳的原貌,恍惚間感覺今晚的宴會像一場夢,這種體驗式學習來之不易,也許過後他仍要當回那個低眉順眼的身後隨從。
「在想什麼,」蔣鷙在身後出聲,「晚宴中途跑到二樓躲懶,這會兒惋惜起來了?」
這把嗓音像是游離在夢境之外的唯一現實元素,戚緲回頭,觸及蔣鷙眼神這一刻才遲覺,今晚吸收的知識是真的,尾戒無色鑽的觸感是真的,漫天盛放不止七秒的煙花也是真的。
正因蔣鷙所賦予,一切才得以真實。
「沒有躲懶,我不是……」戚緲想了想,理直氣壯道,「我不是為了跟你談嗎?」
蔣鷙看著他沉默一會,讚許道:「嗯,是,從屋裡談到野外。」
人家攥著私聊通行卡獨立洽談是賺被投機會,戚緲自認是掙經驗之談,他看蔣鷙心情不錯的模樣,於是繼續哄:「蔣老師規定的教學場所,你說了算。」
蔣鷙看他賣力的樣子就想笑:「你還挺愛角色扮演。」
挺晚了,蔣鷙讓戚緲上樓休息,戚緲掏出手機看時間,順便查看明日氣象,以防回程遇上壞天氣不好下山:「可惜明早是陰天。」
白曇市冬季的大晴天很難得,蔣鷙問:「怎麼,陰天容易睡過頭?」
正要說鬧鐘喊不醒的話別鎖門,他進去把人弄醒,結果戚緲小聲嘀咕:「還想看日出的。」
「又不是只有這一次機會,」蔣鷙樂於見戚緲在他面前提訴求,可他好愛逗弄人,「喜歡的話,下次不拍圖片,在朋友圈發僅你可見的錄像。」
可錄像遠不如親眼所見壯觀,許是在蔣鷙這裡得到太多曾經奢望卻不敢開口討要的東西,戚緲覺得自己私慾膨脹,明明才生出念頭要親自餵養這條大鱷,到頭來倒像他自己被養刁。
像自言自語,也像試探索取,戚緲聲音又低了一個度:「七秒不夠。」
落在蔣鷙耳中自動過濾為「戚緲不夠」,又因為不敢高聲,撒嬌都變得很委屈。
多年混跡談判桌,蔣鷙沒聽過這麼好滿足的訴求:「知道了。」
戚緲眠淺又認床,本以為今晚換了個環境會失眠,沒想到一夜無夢到天亮,振動鬧鈴將停才悠悠轉醒。
別墅很靜,保姆提前在樓下餐廳備好了兩人份早餐,戚緲一問,才知道昨夜留宿的只有他和紀望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