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戈說的爹是白存遠,在場的人都知道。
尚官馬上點頭:「有的,都有,我們給白哥留著呢,冰箱裡的好東西大家一個都沒動。」
尚官正想陪一根,把手上這隻雪糕吃了,就看見任戈涼涼的看了過來,他瞬間明白了任戈的意思,一臉正經嚴肅地把手上這隻雪糕遞給旁邊站著的關明,好像自己從來沒有覬覦過這根雪糕似的:
「把這根雪糕放冰箱裡,讓人看好了,冰箱裡的東西誰都不准碰。」
任戈這才滿意地和他說話:
「還有什麼好東西?」
他擺弄了擺弄手裡的小車,小車的車門在他手下打開又合上,任戈嗦了一口雪糕,發現自己不會玩玩具了。
小時候沒玩到的東西,長大了,也不知道該怎麼玩。
尚官把任戈仍在地上的雪糕包裝袋撿起來,一把塞到在旁邊拿著雪糕還沒離開的關明懷中:「還有很多種口味的雪糕、凍肉一類的。」
任戈不再說話,明顯對這些東西都不感興趣,低頭擺弄自己的小車,但他對小車也不那麼感興趣了。
尚官陪笑貼近試探的問道:「任小哥,你看白哥對穆哥是什麼意思?」
任戈沒想到尚官會來打聽白存遠的事兒。
他抬頭,狼眼將尚官鎖定,任戈的眼白偏多,這一眼看過去讓尚官整個人都汗毛直豎。
「你問這個幹什麼?」他的聲音涼涼的,明顯有警告意味。
「當然是了解下白哥的態度,別我們怠慢了惹白哥生氣。」
尚官不安地搓搓手。
任戈收回目光,尚官不敢再說話,等他覺得自己這次試探把天兒聊死了時,任戈才開口:「我哥喜歡他。房裡的人你都得管管,我爹可以羞辱他,別人不行,再讓我爹聽見你們羞辱他……」
任戈放下小車,摸摸下巴:「好不容易要去廣泰商場建立倖存者臨時基地了,半路沒了就不好了吧。」
沒了?
……活人怎麼沒了,那不就是死了。
尚官汗毛倒豎,半天才磕巴地問道:
「喜歡?」
任戈點頭:「我哥不主動接觸人,你接觸他他願意理你,證明他對你沒惡感,他主動叫你使喚你,證明你對他有用,如果他開口叫你,卻沒有使喚你也沒有使用你,只是觀察你的行為習慣和對他的反應,那他就是在試探你,喜歡你。」
尚官沒想到任戈會給他說這麼多,任戈這小子沒什麼心機,他想問什麼好像都能從任戈這兒打探出來。
尚官伸手招呼關明去拿些堅果過來,蹲在沙發前給任戈撥開心果:「好吃的,任小哥你吃。」
任戈從尚官手上狐疑地接過那個綠色的像豆子一樣的果子扔到嘴裡,他嚼了幾口,眼睛馬上就亮了,尚官立馬又給任戈剝了好幾顆,送到任戈手上。
「任小哥,白哥是您親哥哥嗎,那霍姨、任叔、朱哥、朱姐是……」
任戈眉骨上揚,開心果壓在齒間咧了個嘴:
「在這兒和我打探消息?想看看親近誰、控制誰、討好誰才能在我白哥手底下獲得更多的資源和更高的地位?」
任戈這一個笑十分邪性,尚官對上任戈的笑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任戈看了眼尚官的手,尚官膽子都嚇破了,還是第一時間穩住顫抖的手繼續給任戈撥開心果。
任戈冷哼一聲:「管住你的嘴。」
第63章 我要你跪著給我磕頭
任戈突然領悟了白存遠給他講的示範的道理。
他好像在模仿白存遠,成為和白存遠一樣的人。
一個有實力,冷酷,讓人摸不透的人。
極強的實力和摸不透的內心會讓一個人對萬事萬物和所有人都充滿壓迫感和掌控感。
尚官戰戰兢兢觀察他臉色的態度告訴了他。
任戈和尚官說的那一長串話,其實不是任戈想和尚官說的,而是他和自己說的。
他在告訴自己,白存遠喜歡穆瀾峪,自己不能那麼排斥穆瀾峪。
任戈喜歡白存遠,喜歡白哥,喜歡他的爹。
任戈覺得,一個人喜歡一個人,就要接受和尊重對方的喜歡,接受和尊重對方喜歡的人,任戈雖然獨占欲強,卻不是那種會霸占著喜歡的人把世界鬧個天翻地覆,與世界為敵的人。
任戈記得自己在勞動市場見白存遠的第一眼,記得白存遠和他們這一路走來的樣子。
白存遠和他們在一起時總是閒適淡漠的,除了摸他的頭時白存遠的目光會變得柔和以外,他爹似乎對其他事情都興趣缺缺。
但見到穆瀾峪,白存遠就活了,他會笑,狡黠的、壞心思的、憤怒的冷笑——雖然他也惹他爹冷笑過,但任戈知道這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