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白執看著穆瀾峪,瞳孔顫抖,穆瀾峪嘴唇微張,蒼白褶皺的嘴唇輕動。
白執認識唇語:「這是存遠的第二條命。」
懷中的人只動了一下嘴唇,就痛到沒有力氣,揚著脖子緩了一會兒,目光都渙散起來。
白執低頭攤開掌心,看見自己的掌心躺著三顆晶核,兩顆四級,一顆五級,綠色的光暈和青色的光暈交織地很漂亮,透亮的晶核不知道為什麼一點血都沒有沾,仿佛知道它未來的主人有些小潔癖。
穆瀾峪發不出聲音,他怕白執沒法領會他的意思,他休息了一秒,就強打起精神,直起脖頸張嘴。
白執壓住穆瀾峪的傷口,快速道:「我知道,存遠哥可以用這三顆晶核升級避免被喪屍感染,沒人能動這三顆晶核,我也不會。」
劇痛中的人聽見他的前半句話,微微放鬆,但等到後半句話落入他的耳朵中,他眼中好像短暫的略過一絲無奈。
穆瀾峪嘴唇又動了動,白執不知道他還有什麼比晶核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他認真地去看穆瀾峪的唇形,只看見了三個字,和他說的開場白一樣的三個字:「我知道。」
……白執的下唇輕微的顫抖了一下。
穆瀾峪忍著那麼劇烈的疼痛,就說這個?
他很想問穆瀾峪為什麼,為什麼要保護他,為什麼要給他晶核,為什麼信任他,為什麼要忍著劇烈的疼痛告訴他,他知道,他信任他。
但他很快不想了。
想哥哥以外的人沒有意義,想將死之人更沒有意義。
哥哥喜歡的人,又少了一個。
這是他想看見的。
這就是他想看見的。
這是他想看見的……
不是嗎?
……
白存遠走出安全門。
安全門外很平靜,倖存的十個士兵沒有一個人是感染者,他們手上也沒有武器,互相對對方拳打腳踢造成不了什麼實質傷害,只有嗷嗷的慘叫和你錘我打。
任戈一直守著安全門,沒有一個人一隻喪屍可以突破他進入大禮堂。
安全門嘎吱打開,任小戈狼眼凝肅,看見是白存遠,他鬆了一口氣。眼中一片放鬆,好像是做好了變成喪屍去死的準備。
白存遠見任戈沒有和喪屍動手,倖存者們也只是被干擾神志並沒有受到攻擊,就知道那個可以操控人神志的喪屍一直藏在暗處沒有露面。
他沒有時間和這個東西周旋。
「白擇,放火。把這一片肉眼可見的東西全燒了。」
白存遠神色凝重,乾淨利落地下令。
五級異能火焰竄起的瞬間,躲藏在樹叢里的小喪屍被強悍的異能波動嚇了一大跳,樹梢微動,白存遠立刻抬手,五級火異能瞬間凝結成火柱沖向樹叢,火焰幾乎沒有燃燒的時間,就將那片樹叢夷為平地,黑煙和黑灰中,一顆透明帶著不可覺察的粉紫色的晶核從半空中落到地上。
「嗒。」
白存遠乾脆利落地轉身,甚至沒去看晶核落在地上的畫面。
他沒有時間可以用來在外面耽擱。
「撿起來,跟我進來。」
小喪屍一死,所有人的神志都恢復清明。
任戈下意識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看見自己的手上乾乾淨淨。
倖存的士兵們開始痛呼,在痛呼聲中,任戈突然感覺白存遠的情緒很不對勁。
任戈想說話,白擇一把拉住了任戈的手。
風系異能裹挾著那顆透明的晶核落入任戈手中,任戈張了張嘴,用唇語問白擇:「是不是有人出事了?」
白擇看不懂唇語,但他能看懂任戈焦急地表情,猜到任戈在問什麼。
他點了點頭。
白存遠折返回來,才有時間去看穆瀾峪的傷勢。
他用三分鐘就找到了外面的三級喪屍將它擊殺,確認任戈不會有危險後才來處理穆瀾峪的傷勢。
兩世來,他永遠冷靜,永遠理智,永遠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