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不配,你哥想教什麼朋友,想給誰跳舞,想喜歡誰,關你什麼事兒?你哥都沒說話,你在這兒放什麼屁。」邵野不甘示弱。
任戈既討厭凝視自己爹的邵野,又不喜歡對爹有異常占有欲的白執。
白執打人他想說打得好,邵野罵人他想夸好嘴。
白存遠覺得傷神,吵人的玩意兒隊伍里又多了一個。
他抬手想揉揉眉心,手背上突然覆上一隻溫暖的手,穆瀾峪坐到他旁邊伸手把他的手握在了掌心裡。
邵野說品學兼優的校草淪落風塵是白存遠跳舞的人設,可……這是現實。
被親生家庭壓迫逃出家的白存遠,一路打工,甚至到酒吧去賣酒,他為了保護和自己一樣處境的同事不被扣工資,穿著校服上舞台跳供人凝視的舞蹈。
那身校服本該屬於他最美好的學生年代。
白存遠是真的沒法回學校了,他本該在玉蘭樹後捧著書安靜閱讀,在籃球場上接受少女們的歡呼的尖叫,卓然不群,眾星捧月。
但……
一切都變了。
留給他的只有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以及來自比他大很多的成年人的惡意壓榨和欲望的窺視。
青年給了他們熱烈的反擊,讓他們豪擲千金,在他們的視野里消失。
但他本不該被窺視。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了啊!」
邵野受不了被白執盯著的這種感覺,這人幾乎不用試探,他想占有他哥想殺人的態度明顯地傻子都能看出來。
邵野眼珠子一轉,就看見已經坐到白存遠旁邊的穆瀾峪,他忙扯著嗓子說。
白執的注意力明顯被轉移了。
但他沒動。
邵野感覺很奇怪,按理來說,白執這種性格的人,他是不會放過任何靠近他哥哥的人的,他對白存遠的占有欲明明那樣明顯……
白存遠把手翻過來掌心朝上,牽住穆瀾峪的手,鹿眼帶笑,突然輕聲:「老闆,願意供我讀書嗎?」
穆瀾峪沒預料到白存遠會這麼問他。
那雙眼睛實在是明亮,明亮地驚人,他仿佛看見他的存遠穿著校服——是十幾年前的存遠,在酒吧的舞台上跳舞。
舞池的燈光勾勒出少年漂亮乾淨的輪廓,少年挽著校服袖子,露出光潔漂亮的小臂,渾身上下都是屬於青年的朝氣和生命力,跳的舞蹈卻是辣舞,酒紅色的液體順著他的領口從腰擺滴落,一點點浸濕他的領口和校服。
年歲模糊,他的白月光隔著燈紅酒綠,在舞台上俯視他,帶著灼人的笑意問他:「老闆,願意供我讀書嗎?」聲音青澀又繾綣。
白存遠認真看著穆瀾峪,穆瀾峪正和他對視,他的目光沒有平時的半分沉靜,半分專注半分呆滯,胸腔肉眼可見地起伏將領口的拉鏈頂的一上一上。
他的手握他的手時也很用力,掌心滾燙。
禁慾系的救世主似乎壓抑著尋常人無法想像的欲望。
「原來老闆喜歡校服?」白存遠輕笑:「沒見過喜歡這種情趣的老闆,老闆這個眼神哪裡是要供我上學,命都給我了。」
穆瀾峪回神,觸電一樣縮回手。
他站起來,緩緩調轉方向,面對邵野:「不允許再提。」
邵野沒想到這個呆子會在這麼好的調情時候轉身警告他,他雙手掌心向前舉過腦袋投降:「好好好,惹不起,這不是老朋友敘舊嘛?」
穆瀾峪的目光仍然冷硬,邵野立刻改口:「老朋友也不能這麼敘舊啊,缺德!」
救世主才算是收回視線。
邵野搓搓手,轉到正題上,不再開玩笑:「小白,看在那十萬的份上,把你那一隻金毛弟弟借給我,幫我報個仇唄?」
白存遠好整以暇地喝了杯水,把杯緣磕在桌面上示意白執給他添水,他看向邵野,眉骨微抬,聲音又緩又慢,帶著剛調戲過喜歡的人的散漫性感:
「邵野,你這是拿過期支票和我談情分呢?」
第106章 食人城
邵野站在原地看著白存遠,他拿不準對方的意思。
報仇是他一定要做的事情,那些人當著他的面剜了他母親、女朋友、兄弟的晶核,讓他如同喪家之犬一樣逃出隊伍。
他不敢和白存遠說這些,一但他把自己的仇恨刻畫地如此之深,就相當於給了陌生人把柄。
他要和白存遠一對一地談判,他要把損失降到最小。
白存遠慢慢的喝水,喝完第二杯水後,舟車勞頓的疲乏略有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