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白執回別墅上二樓洗澡。
凌晨四點半,霍鳳花起床收拾做早飯,昭昭也餓哭醒了——飛速成長的小昭昭還沒有改變嬰兒的飲食習慣,她喜歡喝奶粉,還要喝好幾次。
趙媛陪著昭昭起床,霍鳳花輕聲說:「我來吧。」
趙媛倔強地搖搖頭,抱起昭昭。
她在家也是千嬌萬慣的小公主,但在這裡,照顧昭昭是她唯一的用處。
朱顏也起了。
三個人走出房間,習慣早上上工的任軍紅也醒了。
「老頭子多睡會兒吧。」
「一樓離門口太近,我去沙發上躺。」
任軍紅這是擔心外面不安全,有東西闖到一樓。
霍鳳花安心地笑了笑,笑紋中載滿幸福:「好。」
白執洗完澡擦著頭從二層衛生間走出來。
眾人與白執對視,誰也沒說話。
霍鳳花和任軍紅在市場見多識廣,知道白執這種陰狠的人不可招惹,他和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趙媛對白執也心懷忌憚,只有昭昭咿咿呀呀揮手玩白執腦袋上的水珠子。
……濕發上的水珠一跳一跳,少年在黑暗中壓著鳳眼,恐怖得令人心寒。
半晌他道:「殺完了。」
任戈跟著任軍紅一起起床,聽見門外白執的聲音,磨石磨一般慢騰騰的動作陡然加快,一把提起褲子就衝出房門。
他擋到霍鳳花和任軍紅面前,戒備地看著白執。
「喪屍殺完了,不會有危險。」
白執頂著一頭跳躍的水珠,冷臉轉身下樓。
任戈摸摸鼻子,尤不放心——他本來想睡回籠覺的。
「我和你們一起下去。」
大家知道白執的古怪,都沒勸任戈再睡一會兒。
朱顏進門叫朱健起床。
任軍紅才走到一樓打開燈,突然聽見門外有窸窸窣窣的響動。
「怎麼回事?」任軍紅警惕地問:「是什麼東西?」
坐在沙發上的白執說:「活的。」
活的是什麼,是活人。
「男女老少五花八門,逃難來的。」
任戈說。
外面的人似乎被房間裡突然亮起的燈嚇了一大跳,安靜了很久——只是任軍紅聽不見的安靜。
半晌後響起敲門聲:「有人嗎?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任軍紅看向任戈。
任戈猝不及防對上任叔的目光,心臟陡然一跳。
他覺得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任叔不再是他的長輩,他在等他發話。
「開吧。白執害了那麼多人,讓這些人去死也不好。」
白執沒管任戈說什麼,白了他一眼,彎腰給自己倒了一杯冷水,仰頭灌了下去。
任軍紅去開門,打頭的是個老婦人,頭髮很黑,但滿面蒼老,應該是剛染過。
黑髮老婦人抱著一個孩子。
任戈看了眼那孩子。
末世這麼多天,這孩子還丁點兒大,估摸著不是異能者。
他已經學會像白存遠一樣判斷情況了。
後面是一群老少男女,約莫有十人。
霍鳳花剛熬上大米粥,剛熬開的大米粥不會散發出太濃的米粥味道。
但煙火香氣還是吸引了門口的這群人。
黑髮老婦人往門內看了一眼,一把抓住任軍紅的胳膊,一手抱著孩子跪到地上。
任軍紅被她跪了個猝不及防。
「求求你了,我家孩子幾天沒吃東西了,我們吃完存量後家裡都沒吃的了,救救我們吧。」
「大姐,先起來!」
任軍紅一把把黑髮老婦人扶起,她懷中的孩子真的看上去很虛弱,哭也不哭,讓任戈想起末世前的昭昭。
「我去拿點東西來。」任戈說。
「怎麼能勞煩小兄弟,我自己來也可以。」
任戈戒備地看了一眼這隻隊伍。
後廚只有霍鳳花和趙媛,他不可能讓這些人過去。
「別,別擔心。」
老婦人說:「就我去,他們,他們在門口呆著就行,您讓他們進門就行。」
老婦人抱了個孩子,明顯都不是異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