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點說,是情敵。
沈軻看她一眼。
她疑惑地說:「幹嗎,徵求我的意見啊?你接就是了唄。」
他頓了下,按了免提。
陳師瑤開門見山:「徐瑋和姚雪晴打算去玩密室逃脫,得再找幾個人一起,你去嗎?」
「沒空。」
「你真是個大忙人啊,還沒說具體時間,就這麼斬釘截鐵地說沒空。」
沈軻說:「我這兩天有兼職,開學後也很多課。」
對方還是不死心:「那家密室最近挺火的,你連一個下午都抽不出來嗎?」
「嗯。」
「行吧。」
他毫不拖泥帶水,徑直把電話掛了。
阮季星問:「你對女生都是這種態度嗎?」
像是指責他不該這麼無禮。
沈軻反問道:「對男生就不是麼?」
她卡殼,搜遍腦海,也找不到依據反駁。
若是將人的性格比作一杯飲品,他就像白酒,看著寡淡如水,實際口感醇烈灼喉。
當別人慾一口氣喝下他,總會被嗆到。
和他同寢室的唐天和,不再來找他的莊卉冬,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陳師瑤……都是如此。
你只有離得不遠不近地觀賞,才品鑑這杯酒最好的時刻。
阮季星搞不清自己處於什麼位置。
他面對所有人時,都套著一層刀槍不入的盔甲,那在她面前呢,卸下了麼。
*
沈軻知道自己與溫柔、好相處、陽光、開朗……這些詞毫不搭邊。
也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曾經他做過很長一段時間噩夢,同學、老師將他團團圍住,罵他是殺人犯的兒子,將來也是小殺人犯,朝他丟書,吐唾沫。那一張張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儘是憎惡、仇恨、憤怒。
他跑到哪兒,他們便像影魅一樣跟到哪兒。
幫他說話的人,無一例外,落到跟他同樣的境地里。慢慢的,他身邊變得空無一人。
於是,他變得不敢冒頭,踩著上課鈴到學校,又踩著放學鈴回家。
話越來越少,朋友也越來越少。
搬到S市後,沒有人知曉他的過往,但他的情況依然沒有得到改善。
因為他窮,因為他身材瘦小,因為他是單親家庭的孩子。
他的衣服總是洗得很乾淨,但穿的時間久了,衣邊卷了,顏色褪了,便閒得寒磣;
長身體的男孩子吃得多,他刻意壓小了食量,身上長不出肉;
不知是誰偷聽到老師的談話,將他沒有爸爸的消息大肆宣揚……
趙若華是十分勤勞的女人,為了他的就學,到大城市打工,一力承擔起房租水電,他的學費,以及兩人的吃穿。
沈軻沒有拿這些事去煩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