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軻不悅地蹙著眉, 肘彎頂了他一下。
「別吃醋,老沈, 兄弟是兄弟,朋友是朋友,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沈軻:「……」
他不動聲色瞥了眼阮季星,後者摸了摸鼻頭,沒作聲。
身邊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朋友以上,戀人未達。
他們達成一種無言的默契,始終沒有越過最後一道界限。一起吃飯,上課坐一塊兒,但沒有牽手,擁抱,或者親吻。
謝曉羽無法理解,互相喜歡,為什麼不在一起呢?
阮季星跟她說的是,她在等這份感情落地。
少年人的喜歡,像澆滅盛夏酷熱的暴雨,融化凜冬積雪的暖陽,但怕它來得迅速猛烈,消退得卻無聲無息。
她猜,沈軻也在等,於是留給彼此時間。
坦然說,她也很享受這陣子的相處。
晚上入睡前,反覆拿出各種細節雕琢,打磨,拋光,讓它變成一顆顆璀璨的寶石,珍而藏之。
比如,上課時,他遞來一張小紙條,上面是她的簡筆畫肖像。
比如,排隊打飯時,他玩兒似的編著她的頭髮,扯得她頭皮疼,怒而拍開他的手。
再比如,他找她要了一根皮筋,戴在手腕上,她問他幹嗎用,他說辟邪,後來她腦袋轉過彎來,懂了,確實沒有女生隨便找他要聯繫方式了。
……
一點一點地,堆滿她的藏寶匣。
而唐天和跟沈軻是天差地別兩種類型。
沈軻心裡就算捲起海嘯,面上也不會袒露過多。
唐天和憋不住事,性子又外向,他買了一堆好吃好喝的「賄賂」阮季星,讓她幫忙當僚機。
但阮季星不想背叛朋友,又耐不住唐天和軟磨硬泡,左右為難,只好徵詢馮清瑩本人的意見。
馮清瑩說:「沒關係的,只要不過分。」
阮季星應了好,又見她臉色不太好,問:「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有點耳鳴,頭也有點暈。」馮清瑩閉了下眼,呼出一口氣,「沒事,可能是沒睡好。」
既然她這麼說了,阮季星也沒太放在心上,「那你好好休息。」
第二天是周日,阮季星沒什麼事,早上多賴了會兒床,意外的是,馮清瑩居然還沒起。
阮季星想著,她可能最近累了,便放輕手腳洗漱。
「嘩嘩」水聲中,阮季星隱約聽到有人在叫她。
關掉龍頭,問:「怎麼了?」
馮清瑩沒有回答。
那是她聽錯了?
阮季星疑惑了一會兒,洗完臉,拿著杯子去飲水機接溫水。從馮清瑩那兒學來的習慣,早上喝杯溫水潤潤腸胃。
「星星。」
這回她能確認,是馮清瑩的聲音。
阮季星小跑到馮清瑩床鋪邊,仰著頭,「我在呢,怎麼了?」
馮清瑩掀開床簾,臉色蒼白地扶著護欄,「我聽不清你說什麼,我頭好暈,還感覺噁心,你能不能幫我叫個車?」
「你要一個人去醫院嗎?你這樣怎麼去?我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