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季蘊提不起精神,她昏昏沉沉道。
「您昨日喝多了。」雲兒放下水盆,她將帕子浸入熱水中,接著擰乾走近床榻處,打量著季蘊的臉色,道,「來,您先淨面,奴婢奴婢稍後給您煮碗醒酒湯來。」
說罷,雲兒拿起帕子,輕柔地擦拭著季蘊的臉頰。
季蘊湧起一股倦意,待淨面後便重新躺了下去。
「您先躺著,奴婢去去就來。」雲兒整理好帷帳,低聲道。
雲兒帶上門,臥房中只剩下了季蘊一人,她雙目微闔,抬起皎弱白雪的手腕,伸手揉了揉額頭。
疏窗外吹進來一股清風,帷帳輕輕飄動。
昨日她是如何回來的?
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曹承發酒瘋,趁機譏諷了她一番,當時她被激得一口飲盡杯中的酒,眼前閃過曹殊微愣的面容。
倏然,一段模糊的畫面出現在季蘊的腦中,而她頭上的刺痛感愈來愈強烈。
看來往後還是莫要飲酒了。
季蘊眉頭蹙起,暗想道。
半晌,廊下傳來一陣腳步聲。
臥房的門被推開,雲兒端著一碗醒酒湯走了進來。
「娘子,醒酒湯來了,您先坐起來。」雲兒站在床榻前,柔聲道。
季蘊起身,從雲兒手中接過醒酒湯。
「小心燙。」雲兒關切道。
季蘊頷首,她拿起調羹,一口一口地喝著醒酒湯。
待喝畢,她思忖道:「今日思勤堂還有課,雲兒,你先服侍我洗漱。」
「娘子,奴婢瞧您現下如此不適,不如告假一日?」雲兒皺眉,她神情擔憂地看著季蘊,勸說道。
季蘊搖頭,蹙眉道:「昨日曹哥哥比試已向吳老先生告假了,今日怎可再告假一日?」
「可是您……」雲兒眼神閃爍,欲言又止道。
「對了,昨晚我是何時回來的?」季蘊看向雲兒,面帶困惑地問道。
雲兒聞言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她垂下頭,扯起嘴角道:「昨晚娘子您不是喝醉了,奴婢就扶著您回來了。」
「是這樣嗎?」季蘊滿腹狐疑,遲疑道,「我怎記得……」
雲兒心虛地躲避著季蘊的視線,訕笑幾聲道:「娘子您別多想了,奴婢服侍您起身。」
季蘊打量著雲兒的模樣,她頓感一頭霧水,抿嘴應了一聲。
洗漱完畢,季蘊坐在銅鏡前,她透過銅鏡看向雲兒,見雲兒正為她梳發。
雲兒似是察覺到了季蘊的視線,便急忙低下頭。
季蘊愈發覺著雲兒可疑,她有一種直覺,雲兒定是有事瞞著她。
於是,她不動聲色地斂眸,語氣淡淡地問道:「雲兒,昨晚到底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