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長臂一伸攬著陶家舶往前走,說:「Todd,你騎山地自行車也很厲害,只是三角肌缺點力量」。
手掌滑下,捏了捏陶家舶的胳膊,「就是這裡,如果你對划船感興趣,下周我們在漢密爾頓有場聯賽,要不要來看?」
放在一周前陶家舶都不會對這個充滿哥倆好的動作七想八想,但今時不同往日,陶家舶覺得自己現在有一些危機意識和辨別能力了。
他巧妙地掙脫出來,走進攤位後拿出包里一個方形的盒子。Leo上前仔細觀察,感嘆說:「這艘船好複雜,造型也很特別」。
陶家舶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在桌子中央,在小黑板上寫著【Redd.1453】。
「最近太忙了,前前後後兩個月才完成它,怎麼樣,是不是很雄壯!」,提到船,陶家舶眼裡的琥珀色泛著跳躍的光芒。
「當然,你的作品肯定是最好的」,Leo毫不吝嗇誇讚的詞語,他看著陶家舶認真在黑板上寫著125英鎊,又說:「如果你不想去看聯賽,下周我帶你去我家的馬場」。
他上下打量一下陶家舶,用不含任何低級意味的語氣說:「你身材好,穿馬術服肯定好看」。
陶家舶低頭擺弄的動作一頓,這有點太明顯了吧哥們。他直起身體看著英俊的Leo有點生氣。
都怪裴淮年這個傢伙。
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自己,他還是原來那個可以跟哥們勾肩搭背的純直男。
他這麼說並不是承認自己彎了,只是單純對「反派演員」給自己生活帶來不便的控訴。
他沒有直接拒絕Leo只是說最近論文有點忙,如果有時間的話會給他發消息,天真的傻小子高興的笑彎了唇線。
天氣愈發冷了,今天集市的生意不怎麼好。Leo陪了他一會兒被體育部的同學叫走了,陶家舶在攤位看裴淮年給的參考材料。
手機震動,一個陌生號碼,陶家舶遲疑了一下接通。
「你好?」
對方沉默不語,陶家舶拿起手機再次確認對方並沒有掛斷電話。他皺了眉,可能是騷擾電話,「Who is this?」
對方依然沉默,只有細微的呼吸聲。陶家舶掛了電話,沒放在心裡。
Edy緊跟著打來電話,「晚上去star嗎?Alen他們都在」。
陶家舶想了一下,連著幾個晚上打工+寫作業,人都木了,是該去放鬆一下。
如果酒吧有美女說不定還可以重振一下他直男的自信。
倫敦有很多小酒館,但不影響Star是市中心最熱鬧的一間。
它藏在一條老街的盡頭,轉角處有一扇木門,破門後面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繁複的裝修,極盡奢華的陳設,空氣瀰漫著甜膩的酒精和辛辣的尼古丁味道,白天壓抑多時的英國紳士小姐們的狂歡因子在這裡被無限釋放。
陶家舶坐在吧檯前,叮咚杯壁的碰撞,半杯不知名的黃色液體被酒保加入威士忌里。
「Hi,帥哥」,酒保把酒杯放在陶家舶手邊,偏頭示意了某個方向,嘴角帶笑問:「那邊有位紳士托我問你有沒有男朋友」。
美女沒等來,又來了個男人,陶家舶仰頭悶了一杯,說:「沒有,我是直的」。
酒保穿著制服,白襯衫扎進褲帶顯得腰身很細,他眼裡有點不信任,聳聳肩,「雖然可惜,但我就不用愧疚了」。
陶家舶比了一個你隨意的手勢,又要了第二杯酒。
在基佬國,類似的情況他遇到過很多次。認識裴淮年之前他每次的回答都很肯定,有時候甚至還帶著點小驕傲,男女都喜歡他,可見他是個招人的小伙子。
但只有剛剛,他回答的時候指尖麻了一下。
明明周圍是濃重的香水、酒精、尼古丁氣味,他怎麼好像聞到一股紫羅蘭的高級香氛。
陶家舶晃晃頭,甩掉一些模糊的記憶,捏著酒杯打開手機。
屏幕上是還沒退出的WI界面,第一頁的窗口有同學、室友還有兼職的同事。
最後一行是一個棕熊的頭像。
2英鎊的語音。
陶家舶某天睡前又聽了一遍,第二天迷迷糊糊刷牙的時候不小心碰到屏幕,男音流淌出來,他的起床氣瞬間軟了,七手八腳地把手機鎖屏,險些掉進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