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對方與那些冰冷的珠寶放在天平兩端,冷漠地估價。陶家舶還記得Edy以前很喜歡這位女友。社交媒體裡秀恩愛的照片遍布歐洲各地,禮物自然不用說,他甚至帶她見了家族許多朋友。
陶家舶以為這是認可對方身份的表現,但這一切轉變不夠幾天時間。
Anna的視線終於肯放在他陶家舶身上,她抬眼瞥了他一眼,眼裡充滿了不相信。Edy眼神一變,冰冷的眼眸一瞬間添上溫柔,陶家舶怔怔地看著Edy,是不是歐洲老錢們一出生就開始修煉演技。
變臉如此快的Edy讓他有些陌生,陶家舶麻木地點頭承認,任由Edy將兩人牽著的手放在桌面上。
Nico眼眶紅了,不知道是因為親眼看到前男友的現任是一個男人還是因為照片上她勾搭影視業大佬的證據過於赤裸。
而這一切最諷刺的是,一周前她還收到Edy送來的999朵玫瑰,他們在派對上擁吻,無人機在夜空里寫出她的名字。
照片被一群朋友發遍了社交媒體。
如今他們坐在桌子兩端,一個想逃,一個不甘。
陶家舶一聲嘆息,他和裴淮年分開的時候又會是什麼樣子。
他會用什麼打發他?
甚至不需要調查,不需要照片威脅。
任何移民局的調查文件都能讓他投降。
西餐廳的窗戶沒有關好,陶家舶脖頸竄入一陣涼風。
第0021章 Francis
Francis約在一家日料店,古老的牆壁,上下顛簸的石板路街道,昂貴的跑車主人也得下來走兩步。
不過陶家舶不在意,黑色皮褲和金屬色馬丁靴長腿跨下,他將自行車停在門口。門童素養極高,看慣了豪車並未對這輛「不合時宜」的自行車側目。
陶家舶走進包間,對方已經到了。
金色的發色,在米色的光線下更柔和,底下是一張聖母瑪利亞親手捏的建模臉。巴掌大的臉和精緻的五官,白皙的皮膚組成一張雌雄難辨的臉。
「你想跟我說什麼?」
陶家舶無視對方眼裡的敵意,拽了拽褲管坐下。他騎得快,抓起茶碗猛灌了幾口。這種不紳士的動作引來Francis更濃的鄙視,包間門被關上,他不加掩飾的厭惡表現在臉上。
今天的Francis衣服不再凌亂,他穿一件華貴的黑色燙針織衫,胸前別著一枚老鷹的胸章,同色系毛呢西褲,抬手的時候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身。
他喝了口茶,抬眼望著陶家舶的時候,眼尾自帶股風情。
這樣渾然天成的魅色,裴淮年喜歡這種類型?
陶家舶微微蹙眉用茶杯掩蓋住眸色,茶水順著喉管下滑,不苦,微澀。
Francis開門見山:「派屈克先生這兩天是不是沒有聯繫你?」
年輕人的手段,先發制人。陶家舶在老陶那裡從小習得一些談判技巧,他不動聲色地放下茶杯,淡然的回答:「聯繫又怎麼樣,沒有又怎麼樣?你想說什麼?」
Francis看他不在意的樣子,坐不住了,「你不清楚,我知道。他前兩天在挪威和QOM組織的外事長商討新航線的合作,今天剛回倫敦」。
說到裴淮年,Francis眼裡有崇拜和得意,「派屈克先生在兄弟中雖然年紀最小,但工作能力得到過家族董事會的稱讚。他是家族近百年唯一一個在20歲地到棕熊徽章的人,外界想要接觸他討好的人很多。年輕的男孩女孩,明星名媛沒少往他床上送。如果讓外人知道他和你這頭亞洲豬有特殊的關係,他會失去家族董事會對他的肯定和股東們的信任!」
Francis語調逐漸提高,眼裡湧現出憎惡。
「是嗎?」,陶家舶將茶杯放下,抬眼看他說:「與你有什麼關係?」
陶家舶完全沒有被影響的淡定讓Francis激動,「我和派屈克先生的關係當然非比尋常,家族也有親緣關係。St那處莊園我可以隨意進出,你那天不也看到了嗎?」。
「哦,就是你一大早慌亂逃跑的那天,我確實見過你」。
「那天早上…」,Francis眸色輕晃,「那天早上我只是沒準備好,派屈克先生是喜歡我的!他很愛惜我!是我自己有點害怕」,Francis喃喃地解釋。
「派屈克先生只是沒玩過你們這些亞裔豬,對你不過是一時新鮮。」
「既然你對他這麼重要,你今天找我來做什麼?」
陶家舶無意與一個未成年爭風吃醋,可不知怎麼的,出口卻有些尖銳。他不動聲色地戳穿Francis的偽裝,他不理會對方紅了眼睛,繼續說:「我對他來說也許是一時新鮮,你怎麼知道我對他不是?在一起還是分開都是我的事情」。
Francis愣了一下,沒料到陶家舶不按牌理出牌,他注意到一個詞,憤憤地敲響桌面。
「你想拋下派屈克先生?別做夢了」,他嗤笑一聲,「他如果不想,你逃不了的。這是他的習慣,他必須掌控身邊的一切」
Francis傾身,眼尾的紅逐漸變得桃色,他有一雙與裴淮年一樣的淡藍色的眼眸,他幽幽地說:「你的翅膀遲早也會被剪斷,甘願做他的俘虜。不過這對於你們這些亞裔來說,是上帝賜福了」。
陶家舶的呼吸亂了一下,他哽住脖子,覺得自己和一個不到18歲的青年人爭執這些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