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
裴淮年已經完全進入狀態,距離落地還有1個小時,他不能任由身後起立的棕熊繼續趴在自己身上。陶家舶打斷老陶,「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結婚結婚,我知道了」。
「你知道個屁,這次從英國回來最好給我帶個人...」
掛電話的時候,陶家舶胸前的睡袍已經完全敞開了,飽滿的胸肌袒露在裴淮年眼前,他的目光欲極了,非要對著鏡子欣賞陶家舶沒有退路的樣子。目光勾著陶家舶,帶著涌動的熱情和深層的克制,狂熱摻雜著虔誠碰撞出妖艷的光暈。
陶家舶也被勾起來了,他扭身想要抱著裴淮年被對方一把按在洗手台前。高高在上的莊園主,徹底陷入一場名叫陶家舶的風浪中....
*
訂婚典禮在Edy家族某處莊園。沒有裴淮年那些莊園那麼大,勝在布置。始於斯圖亞特王朝的風格,著名建築師設計,靈感來自凡賽爾花園。
有類似中式的客廳,紅色藍色的綠松石,瓷器擺件。印第安納風格的室內園林,八十多種草本植物組成一片冬季花園,施坦威鋼琴矗立在森林之中。
裴淮年穿一身菸灰色的套裝,兩人高調的穿同色系禮服,只有領帶的顏色不一樣,一個人是深藍色羅馬暗紋,一個人是深棕色的絲綢款。
一右一左的耳釘,像一顆心被分成兩半,只有他們並肩的時候,才顯現出一幅完整的拼圖。
陶家舶仰頭看一棵高聳的樹,後退的步伐沒走穩被裴淮年扶了一下,裴淮年的胳膊旁若無人地粘在陶家舶的腰背上。他面不改色,一手搭著陶家舶,找到一個空隙對著路過的某位長輩點頭打招呼。
他注意到陶家舶頗為喜歡那棵,便問:「喜歡?」
「嗯,喜歡」,陶家舶今天戴著一對碧璽袖扣,沉甸甸的,伸出來的時候被陽光過濾了一道,折射出純淨的切面,仔細看這枚寶石從大小、色澤、硬度都與裴淮年的家族戒指類似。
陶家舶側身靠近裴淮年,欣喜地說:「你不覺得那棵樹長得特直嗎?一般樹木會根據陽光的角度微微傾斜。但那棵樹就像不隨波逐流的異類,只按自己的節奏生長」。
是陶家舶會說的話,裴淮年淡淡地嗯了一聲,向不遠處一位管家模樣的人招招手。對方很快走近,問威廉先生有什麼需要。
裴淮年隨手指了指那棵樹,問今天日落之前能不能把它搬走。
陶家舶:...
他趕緊拉走裴淮年,生怕管家先生迫於威廉家族的威壓答應這個不平等條約。
「你是來Edy這兒砸場子嗎?我只是說喜歡,又沒說想要。再說想要也不能直接搶別人的啊」。
裴淮年伸手將陶家舶肩上一片落葉拂掉,「我會付高於市場的價格」。
陶家舶:...資本主義的價格論。
裴淮年雖然說得漫不經心,但他是認真的。如果陶家舶現在說要一整座冬季花園,他都會照做。
他垂眸注視著陶家舶的眼睛,深沉的眼裡捲起一大片浪花,「我只是想讓你心情好一點」。
雖然把人帶回來了,但裴淮年並不確定陶家舶故地重遊的心情是否達到他預期的美好水平。
誠然,在上海生活的陶家舶更有生活氣,但讓陶家舶待在英國才能給裴淮年的睡夢添一份安穩。
Edy的未婚妻是一位法國混血的貴族小姐,儘管只是訂婚典禮依舊儀式感十足。10位伴郎伴娘,花童和神職人員,樂隊還有拍攝團隊。儘管他邀請陶家舶做伴郎的願望終究被裴淮年否決了,Edy在台上見到陶家舶的時候笑得開心。
陶家舶他們坐在第三排,裴淮年牽住陶家舶放在腿上的手,他縮了一下又放鬆下來,任由裴淮年將手指和自己的纏繞在一起。
他們在訂婚典禮上牽手,借著《Kiss The Rain》的旋律對視幾秒。難得有這樣慢節奏的對視,不摻雜別的情緒,在一個真空地帶看著心愛之人。
陶家舶很難說清他的腦袋裡在想什麼,裴淮年抬起手,指腹摸摸了他的臉,艱難地思考片刻說:「這首曲子我不太喜歡,以後我們的訂婚典禮可以用《Wondrous》或者安魂曲,你覺得呢?」
陶家舶目光落在遠處交換訂婚戒指的新人身上,在最重要的環節,Edy戴戒指的手微微顫抖,女孩兒玻璃一樣漂亮的眼睛裡含著淚花。
「嗯,嗯?你說什麼?」陶家舶臉上的笑容還沒收回去,沒什麼殺傷力地瞪他,「在別人的婚禮上走神是很不禮貌的,威廉先生」。
剛剛還想搶別人家一整間冬季花園的威廉先生並不這樣認為,但他願意尊重陶家舶的喜好,安靜地陪著陶家舶欣賞別人感人至深的婚禮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