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嘉硯:「……」
他無語極了,覺得自己真是腦子出問題了才會以為這人能說點什麼好話,沒想到等了半天還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等會兒,他本來是想要聞朗說什麼?圖嘉硯迷茫了一瞬,發現其實自己也不知道。
這是很恐怖的事,他本能地意識到了危險,之前被否定過的疑惑全都捲土重來了。
「聞朗。」圖嘉硯反覆咀嚼著這份微妙的感覺,有些躊躇地開口,「說起來,為什麼是找我陪你出櫃?其實你一個人出櫃也可以吧。」
聽見他的問題,聞朗摸常跳跳的手停住了,他抬起頭疑惑地掃了眼圖嘉硯,似乎是沒想到這傢伙的腦袋原來並不是空的。
壞了,笨蛋開始懷疑了。
聞朗緊急復盤了遍剛才所有的對話,實在沒找出哪有問題,難不成他低估了笨蛋的智商?他僵著臉試探:「你又不想陪我去了嗎?」
「不是!」圖嘉硯連忙搖頭,「我就隨便問問……好奇!」
又是好奇,這已經是第三次了,聞朗立刻盯住圖嘉硯,不讓對方的視線偏移分毫。他認真打量著面前這個好奇心過於旺盛的傢伙,故意反問道:「你覺得呢?」
圖嘉硯眨了眨眼睛胡言亂語道:「可能、可能你想要我當肉墊子幫你抗打。」
兩下,又是兩下!圖嘉硯每次自稱好奇但又接不上話的時候,都會無意識地眨兩下眼睛。剛才是這樣,上次在電影院裡也是這樣——這傢伙絕對有蹊蹺!
「好聰明。」於是聞朗故意順著圖嘉硯的話往下說,「你怎麼猜到的?」
他邊說邊從沙發上直起身,也不摸常跳跳了,就往圖嘉硯的方向靠:「其實還有個原因。」聞朗慢慢靠過去,目光灼灼地鎖定住圖嘉硯,「你再猜猜?」
圖嘉硯被聞朗亮得驚人的目光燙到了舌頭,好半天捋不直,結結巴巴地往後退。
看見他驚慌得滿臉通紅的模樣,聞朗幾乎要笑出聲了,竭盡全力板住臉憋笑道:「躲什麼,我又不會打你。」
聞朗說這話時聲音很輕,帶著點逗弄小動物的意思在裡面,圖嘉硯被他惹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連連退到茶几邊緣時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無路可退。正在他慌亂不敢看聞朗時,常跳跳爬到了他身上,抱著軟綿綿的小狗,圖嘉硯頓時像有了主心骨似地突然蹦起來:「跳跳餓了!」
說完不等聞朗反應,圖嘉硯就抱著常跳跳一溜煙跑開了。
這傢伙心虛了。
聞朗實在憋不住笑了,他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心情舒暢地躺回到沙發上。此時他十分確定圖嘉硯那個笨蛋絕對、肯定、一定對自己有感覺,聞朗低聲笑了起來,圖嘉硯,讓我逮住了吧。
他越想越開心,血液全往腦袋上涌,連帶耳朵和臉頰都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笨死了,圖嘉硯笨死了。
但是這個超級笨蛋卻又笨得剛剛好,聞朗忍不住在沙發上打滾,邊滾邊大聲呼喊笨蛋:「圖嘉硯!圖嘉硯你過來!」
話音剛落,聞朗正巧滾到了沙發的邊緣,他一個不注意便隨著尾音一起滾下了沙發。
「咚」地一聲,聞朗腦袋直接磕到了茶几上,他頓時疼得眼冒金星,一時間也顧不上再召喚笨蛋了。可偏偏在他如此丟臉的時候,笨蛋又突然帶著吃得圓滾滾的常跳跳回到了客廳里。
看見聞朗狼狽地倒掛在沙發上的樣子,圖嘉硯先是愣了愣,然後開始哈哈大笑:「你怎麼了,叫我過來就是想給我看這個?」
他半點沒有要去扶聞朗的意思,而是站在遠離對方的位置掏出手機迅速拍了兩張照片,才裝模作樣地指揮常跳跳:「去吧皮卡跳,把你爸扶起來。」接著,皮卡跳便搖著尾巴、「噠噠噠」地跑到聞朗身邊。
對上常跳跳的豆豆眼,聞朗惱怒地別過頭,十分生氣地想——太過分了,哪有人對喜歡的人是這種態度?!
不會是自己又會錯意了吧?!不會吧!不可能!聞朗憤怒地爬起來,正要控訴圖嘉硯的不良行為,轉過頭卻看見對方笑盈盈地蹲在自己身旁,手正懸在半空中:「沒事吧?我剛說要扶你,結果你就自己起來了。」
聞朗頓了頓,表情古怪地望著他,但並不說話。
「怎麼了?」圖嘉硯被他看得不自在,方才心裡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怪異的慌張開始復甦,他笑不出來了,目光閃躲著,「又不是我把你推下去的,你講講道理不要恨錯人。」
但不知道為什麼,聞朗還是不說話,仍舊直直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