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相里安說,「報復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不是讓他死,而是讓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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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陳子規從後門離開燕府,上了停在街角的馬車。
不多時,馬車在一處陌生的巷子裡停了下來,車夫在前面引路,帶著陳子規進了院子。
在書房見到魏衡時,他正在練字。
「見過五爺。」陳子規下跪行禮。
魏衡手執毛筆,並不急著叫他起來,而是淡淡地問:「楊勉的事,是你乾的?」
「是。」
魏衡冷笑:「應得倒是坦蕩,你可知楊勉是本王的人?」
「知道。」
「知道你還這麼幹?」
陳子規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說:「屬下知錯,但我與楊勉的恩怨非三言兩語能說清,屬下只能說,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魏衡手中的筆一停,他抬頭看了陳子規一眼。
陳子規跪在地上,腰杆挺得筆直,神色中滿是不卑不亢。
許久,魏衡嗤笑:「算你老實——起來吧。」
「謝五爺。」
陳子規起身,主動走到旁邊替魏衡磨墨。
因為他這個舉動,魏衡多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個伶俐的。」
陳子規笑了笑。
「燕蘭時近來如何?」
一聽魏衡提起燕蘭時,陳子規神色頓時有幾分僵硬:「少將軍每日都到燕老太爺府上探視,別處倒是沒見她去。」
魏衡眉頭微皺:「燕家那老頭病情怎麼樣了?」
「聽說已經見好。」
「這就奇怪了。」魏衡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老爺子說病就病,說好又好,跟鬧著玩一樣——還偏偏是在這個關頭。」
如果不是燕老太爺突然病了,燕蘭時主動回京,再遲個幾天,他的人便會尋個理由讓太子召回燕蘭時,燕蘭時被別的由頭召回京中,可就不能說走就走,來去自由了。
「若是老爺子痊癒,燕蘭時豈不是擇日便要返回漠北?」
陳子規遲疑了一下,點頭:「應當是的。」
「這麼說來,我們的人得加快動作。」魏衡笑眯眯地說,「燕蘭時可不能走,她若是走了,這棋下起來可就沒那麼有趣了。」
此時的燕府。
黎落盤腿坐在床上,手肘支在膝蓋處,手背撐著臉頰,困得腦袋一點一點的。
「陳子規出來了,在回燕府的路上。」相里安說。
「他們的計劃你都錄下來了嗎?」
「錄下來了。」
「什麼時候行事?」
「明日夜裡。」
黎落聞言,立刻一頭栽進被子裡,哈欠連天:「困死我了……真是煩死這些反派了,老是在半夜商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