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望野笑道:「如今看來,好在小時候學了怎麼種地,不然如今可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了。」
斯凝夢想了想,他雖是有勸自己即使貶到北疆也有機會立功返回京都,可到底年輕,新科狀元的高帽才戴上幾日,便被貶出京都。
想來是有些自我懷疑~
「北疆能讓聖上和付將軍如此掛心,種地這事,怕也不是尋常農戶就能解決的,他們現有的經驗已經跟不上這些年天氣的變化,所以無法解決糧食減產的問題,這裡頭事多著呢,指不定就要用到天文地理,若是不博學多才,也接不下這攤事。」
慕望野聽出她是在安慰自己:「你說的對,是我一時想窄了。」
斯凝夢嘆了口氣:「我那些鋪子經營的也不久,就這麼交出去心裡就可惜的緊,何況是你十年寒窗苦讀呢。」
慕望野低著頭,沉默了一會:「都很可惜。」
要怪就怪他們手中的牌太小,就算是上桌打出去,也激不起什麼漣漪~
京都之中帶來的被褥抵不住北疆的寒冷,於是兩人將被子疊在一起蓋。
夜半,慕望野覺著自己呼吸有些不暢,胸前沉的慌,迷迷糊糊醒來,只見斯凝夢不知何時挪了過來,像只八抓魚似的將他圍住。
兩隻腳伸進他兩腿之間,還有些微涼。
額
他是不介意被當成人形暖爐,但他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平日裡不思不想便罷了。
可現在不聯想很不現實啊!
慕望野想將人扒拉開,但他將手往斯凝夢的後背探去,那半邊被窩確實冷冰冰的。
深嘆了口氣,將人攬了過來。
腦子裡不斷回憶往日在國子監上課時的場景,麻痹自己其實是在上課,將那些年寫過的文章背了一遍又一遍。
斯凝夢一覺睡的很是安穩,將醒未醒之際,她的手無意識地往前一伸,有奇怪的觸感傳來。
她倏地睜眼,便看到了一個微微冒著胡茬的下巴,心中一愣,還未清醒的大腦僵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自己睡覺的姿勢。
斯凝夢悄摸抬眼,見慕望野還在熟睡,沒有醒來的跡象,只是眉頭緊皺,似乎做了什麼不好的夢。
她輕手輕腳地將自己挪到一旁,被那半邊冷冰冰的被窩一激,又往慕望野身旁挪回去一點。
慕望野受不了了。
「你醒了?」
斯凝夢忽然聽一旁人聲音沙啞地問。
「啊,對,你也醒了。」
好巧~
只聽慕望野長長地嘆了口氣。
「是昨晚做了什麼噩夢麼?」斯凝夢關心地問。
慕望野抬手揉了揉眉心:「不是噩夢,不過也不好受。」
斯凝夢往被子外伸出手指,皮膚上的熱氣很快消失。
「不行,太冷了,得想法子把這屋子暖和些,不然我沒心情去想怎麼種地。」
只想縮在被子裡。
慕望野也學著斯凝夢的樣子將手伸了出去:「北疆的屋子應當沒這麼冷才是,據我所知,遼城的府衙已有三年未住人,許是應該修繕了。」
斯凝夢聞言很是詫異:「遼城這三年都未曾有知縣上任麼?」
慕望野點頭:「遼城事務,應已合併到將軍府處理,這裡事無巨細,都由付將軍做主。」
斯凝夢聞言,沉思良久:「難道邊疆不穩?」
慕望野搖頭:「京都未曾有收到這樣的消息,許是付將軍有自己的判斷。」
接著他補充道:「你之前的設想應當是對的,因為大晉開始小股買入糧食,引起領國注意,這些年或許有試探,並沒有大動作。」
若是試探,自然從戍邊的軍士開始,觀察他們的動向。
慕望野:「上一任的知縣,最終的去向我沒查到,付將軍應當是將消息單獨呈給聖上。」
斯凝夢想了想道:「如此看來,聖上對你我還真是頗有期待啊。」
慕望野微楞,接著笑道:「應當是吧。」
做足了心裡準備,兩人終於一鼓作氣從被窩裡鑽了出來。
早膳過後,慕望野前去跟見下屬,斯凝夢則開始琢磨取暖的問題,她叫人請來泥瓦匠。
「夫人,如今已入寒冬,河都快凍上了,不是整修院子的好時候,最好是明年開春之後再動工。」
斯凝夢縮著脖子,在院子裡的冷風吹了會:「這天確實不好在外頭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