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皇后的梓宮在秋雨中下葬。樂善撐著傘看工匠封墓,一切順利。
秋雨瀟瀟,城西別院裡,皇后的「屍首」正被移進廂房。
一個男子正抖著手向香爐中添安息香,若是有人在此,也許能認出,此人正是太醫院的副院令,江太醫。
他面色蒼白,所有手段都用上了,
哪怕是師父留給他保命的還魂丹都碾碎了,餵到皇后口中。
可此時榻上的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這時,他才想起查看皇后身上的斑點。
皇后在趕往御書房前,便服下了假死藥,
這是她早在多年前,得知太子暗中做的事後,便準備好了的。
她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不能阻止太子,想著若是東窗事發,便用自己一命,換兒子一命,
同時,也給自己換一個自由。
她一直知道,在宮中,許多人想要自己死,所以她相當謹慎,
不論何時,她都只允許江太醫為自己看診。
不為其他,只因為江太醫是自己竹馬。
若非自己被太上皇選中,給還是皇子的今上做皇子妃,
此時的她應當會過得很幸福。
而她,多年來一直不喜宮中生活。
在宮中,她做了太多惡事,比如,將幫助太上皇借命的物件放入賢妃、靜妃宮中;
比如,為了太子之位,暗中派人刺殺大皇子;
如此等等,
她從前厭惡做的事,在一次次被裹挾之後,已慢慢適應,
從生疏到習以為常,她用了二十幾年。
等她慢慢醒悟時,卻為時已晚。
在服下假死藥前,她心中滿是決絕,
終於要離開這個她厭惡的地方了。
只是她沒想到,原本假死藥可以讓她撐到五日,
但她千防萬防,卻沒預料到,當日御書房中,竟然會有太醫。
原本她不會死,哪怕在宮中三日也不會,卻在當日被徐景明發現了端倪,
直接被治死了。
此時的江太醫已經徹底崩潰,
因為他發現,皇后身上的斑點不是假死藥所致,而是真正的屍斑。
……
次日寅時,百官在金鑾殿候駕時,都在不住的向一個方向瞟,同時竊竊私語。
三皇子夜雲逸手中擺弄著青玉朝珠,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穿著親王常服的男子,忍不住勾起唇角。
這時,有位老大人用力一拍腦門,聲音顫抖中帶著些許激動,
「難道是大殿下?!」
這一聲驚呼如平地驚雷,讓眾人的言論聲又大了幾分,
而處於八卦中心的大皇子夜雲傑卻如沒有聽到一般,依舊平穩站在原地,與這熱鬧環境格格不入。
就在殿中眾人更加激動時,樂善略有些尖細嗓音響起: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二子通敵叛國,已於三日前伏法……」
樂善聖旨宣讀完畢,原本沸騰的大殿安靜如雞。
眾人面面相覷,心中皆震驚不已。
陛下還真不是一般人。
若是其他皇帝,皇室醜聞恨不得捂得死死的,
就算有知情人,也要三緘其口,叮囑、威脅對方不可說出去。
可他們的陛下卻不同,
無論是誰的過錯,錯了就是錯了,哪怕你是太子,也照廢不誤。
不過這已經不是他這一次如此了,遠的不說,就說幾個月前,他還下了罪己詔。
這樣的事,在當朝,眾朝臣聞所未聞。
此時,除了仰仗太子鼻息生活的大臣外,其餘人皆心悅誠服。
一場早朝除了將大皇子歸京之事昭告天下外,倒也無甚特別的事情。
散朝時,三皇子拽著在太后處問安的秦元菱直奔御書房。
秦元菱知道此行是來做什麼,雖然宮中,她來了許多次,但這次十分緊張。
她在一旁小聲開口:「殿下,不會出意外吧?」
「你怕了?」
秦元菱聞言放緩了腳步,面色又糾結了幾分,
「我怕,怕不能為母親報仇。」
她一字一句開口,眼淚順著臉頰,在地上砸出一朵朵淚花。
夜雲逸難得露出溫柔神色,他沒有立刻為其擦掉淚水,而是伸手斜身上指,柔聲開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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