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們都在天上看著我們呢,即使失敗也不要怕,總會成功的。」
他拿出帕子,仔細為秦元菱擦乾淚水,「大不了,我們去陪她們。」
「皇叔想去陪誰?」
夜雲逸手一頓,秦元菱已經扯過帕子,恢復了往日神情,只是雙眼還有些紅。
二人回身時,只見夜朗庭捧著個紫檀匣子,正從一旁柱子後面走來。
夜朗庭向二人施禮,同時看了一眼夜雲逸手中的盒子,眉頭一挑:
「看來,侄兒與三皇叔所欲之事相同。」
「不如本王幫你將東西送去?」夜雲逸語氣平淡,倒像在說今日天氣不錯一般。
夜朗庭前走幾步,站在對方身前,「那便多謝皇叔了,」
夜雲逸伸手剛想將東西接過,便聽對方繼續開口:
「不過我還是想親自交給皇祖父。」
音落,夜朗庭已經走開,向御書房走去。
等這三人從御書房時,龍案前多了兩個盒子,還有一支金簪,
以及面色比鍋底灰好看不了多少的宣文帝。
第172章 質問(二合一)
第二日午後,日頭偏西時,壽寧宮的琉璃瓦在雨後的陽光下十分明亮。
宣文帝踏進宮門時,殿前灑掃的太監們先是一愣,顯然沒想到皇上會在此時來到此處,
而後便急忙跪伏在地,額頭緊貼青磚,大氣不敢出。
太上皇此時正倚在窗邊軟榻上,手裡捏著一枚黑玉棋子,棋盤上殘局未解。
聽到腳步聲,他頭也沒抬,只淡淡開口:「今日怎有閒暇來此?」
宣文帝停在五步外,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緊,禮數周全:「給父皇請安。」
太上皇這才抬眼。
他面容比前幾日更顯枯槁,眼窩深陷,可那雙眼睛依舊銳利如刀,像是能剜進人心裡去。
「坐。」太上皇指了指對面的蒲團,指尖在棋盤上敲了敲,「陪朕把這局殘棋下完。」
看到變化如此大的太上皇,皇帝面色未變,沉默地坐下,
他目光掃過棋盤,黑子看似已入絕境,可還能看出一絲生機。
此時樂善與多寶已經知趣退到殿門外,順手帶上了門。
隨著關門聲響起,殿內暗了幾分。
太上皇落下一子,黑玉棋子磕在檀木棋盤上,聲音清脆:「想問什麼便問吧。」
宣文帝的指尖在木匣上摩挲了一下,終於開口:「父皇的生辰八字,可與禮部所記相同?」
太上皇手中棋子懸在半空,動作頓了一瞬,又若無其事地落下:「為何如此問?」
宣文帝直視太上皇的眼睛:「兒臣查了內務府的檔案,禮部記載的八字與欽天監備份不符。」
太上皇直直看了皇帝一眼,而後忽然笑了,
他笑聲沙啞:「你如今倒學會查這些細枝末節了。」
他緩緩站起身,身形雖佝僂,卻依舊帶著居高臨下的壓迫感,像從前訓誡幼時的宣文帝一般俯視著他:
「所以,你想說的到底是什麼?」
宣文帝自袖袋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紙頁,上面硃砂寫的八字依然清晰:
「這是欽天監密檔,與禮部記載差了三日。」
太上皇掃了一眼,忽然伸手在宣文帝肩膀上拍了拍,開口道:
「你可知道,帝王八字若被有心人利用,會招來什麼禍事?朕不過是謹慎些罷了。」
宣文帝雖然敬重太上皇,但此時卻紋絲不動:「所以,那些事,真的是您做的。」
太上皇鬆開手,眼中詫異之色一閃而逝。
他背過身去,聲音冷得像冰:「你是一國之君,沒有證據的話,可不能亂說。」
窗外忽然颳起一陣風,卷著枯葉拍打在窗欞上,簌簌作響。
「父皇啊,您果然是老了。」
宣文帝感受到太上皇身體僵硬了一瞬,而後恢復如常,心中忽然有些悲涼:「兒臣還未說出是什麼事情,您到底在否認什麼呢?」
他笑容嘲諷,聲音卻不大,
可這聲輕笑,傳入太上皇耳中,卻是相當嘲諷。
他轉頭瞪向宣文帝,眼中是明顯的提防。
只見宣文帝此時又拿出一卦信,上面熟悉的字跡,
饒是平日裡淡定慣了的太上皇,都忍不住瞪大雙眼。
不過這樣的失態只有一瞬,只是一轉眼,他便又變回了平日裡波瀾不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