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頭的男子身型高瘦,碩長的手腳擋住了身後已經來不及制止他的婆子。
來人是不可能出現在祠堂的三房夫人譚氏養在身邊的養子徐穆望。
徐藜暗自訝異,目光從徐穆望俊美的面上一掃而過,不自在的落在後腳跟上來的婆子身上。
她在府上一直小心謹慎避免與三房尤其是徐穆望遇到,他們少有交談,可以說是住在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也不為過。
對徐穆望的印象也只有上輩子她嫁人時他寬闊的臂膀,炙熱到讓人莫名安心。
前世她嫁人時本該由家中唯一嫡長男嗣二房徐修背她入轎,不巧那日他不知吃了什麼竟吃壞了肚子一直腹瀉,從茅房出來都異常艱難。
吉時已至,規矩不能因他而壞,就當徐藜頭上覆著大紅喜蓋站在門口進退兩難時,沈氏發話尋徐穆望過來,就這樣她上輩子在徐府的最後一程是由徐穆望背著她走過的。
徐穆望面容白皙,鋒利劍眉下是一雙明亮眼眸,儘管燭光閃耀,卻依然能感受到他周身的低氣壓。
徐藜心情複雜。
據她所知,他們交情實在淺薄,他何故會出現在祠堂,徐藜心中做何想,便也如實問道:「徐……兄長你有何事?」
徐藜的目光再次短暫停留在徐穆望骨骼分明的臉頰處,看到他緊咬著腮邊,面上流露出的是……心疼?
「我來接三妹妹回去。」徐穆望說完便移開了目光,低下頭,尾音帶著顫抖。
徐穆望上前蹲下張開雙臂像要抱她起身,徐藜吃了一驚下意識朝後倒去,語氣不善道:「兄長這是作甚?」她目光陡然變冷。
徐穆望愣了一會,手臂向後背延伸,焦急解釋:「三妹妹別誤會,我只是見你面色發白身體虛弱,想要扶你起身而已。」
徐藜聽聞好久才回神鬆氣道:「多謝兄長,不用了,沒有父親命令我是不能出祠堂的。」
知自己剛才太過失禮,她又溫身說道:「無需牽連兄長,兄長請回吧。」
一旁一直插不上話的婆子也順勢接話:「是啊,公子請回吧,不要為難做奴才的。」
徐穆望猛然看向婆子道:「那你去通報沈祖母,就說我要帶走三妹妹。」
「兄長,不必。」徐藜還有自己的計劃,實在不想讓他人破壞。
婆子焦急看著,腳步抬起又落下。
走也不是,去也不是。
「你要不要看看你的樣子,面頰瘦削,頭髮更是如汗蒸般汗津津的,嘴唇乾到起皮,活像個重病之人,你到底在強撐什麼。」徐穆望突然聲音拔高,又要上前抱她。
徐藜被他搞得心緒雜亂,反駁道:「我無事。」
婆子見狀不對,轉頭向外跑去。
藏在窗後的蜜桃也是一臉不解,徐公子好心,姑娘到底在想什麼。
徐藜無動於衷眼睜睜看著婆子離去,她在想什麼,她在等,等的就是這一刻。
不到五刻,徐玉就到了。
「二姑娘來了。」那看門的婆子氣喘吁吁,留著虛汗,聲音洪亮稟報。
來人是徐玉其實不難猜,婆子權利微薄,面對所有主子她都不敢招惹,去尋大老爺和老夫人都只有被罵的份,只能尋與徐藜不對付的徐玉,攪渾了墨汁,白紙才能上色,她便能獨善其身把自己摘掉。
婆子一聲喊叫,徐藜與徐穆望神情倒是未變,蜜桃卻站不住了,咻的一下跑來護在徐藜身前,生怕徐玉做出什麼。
「你們在私會?」不愧是徐玉,忠愛口出狂言。
徐藜抬了抬眼皮,語氣冷淡:「二姐姐還真是眼瞎,哪只瞎睛看到我們在私會,滿屋子的人,你還能說出這種話,也是夠蠢的。」
徐藜一改往日溫和軟包子影響,口齒伶俐,用詞……犀利,所以人都一愣,不可置信看著徐藜。
徐玉也是一反常態,不再如從前一點不順,就炸毛,聽聞只是面色微抽強忍住了怒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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