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藜聞聲回神,聽到這裡,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徐玉膽子比她想像中大了太多,至少她沒有那個膽量在韃靼與大周戰事焦灼之際獨身前往西北邊境。
徐藜想清楚這點,剛平穩的眉頭又走心皺了起來,她想,她低估了徐玉炙熱的愛意,對岑則炙熱的感情。
雙兒與花兒得了金葉子離開後,本該休息的徐藜,獨坐在檀木床邊,暗中糾結。
去,還是不去?
她一遍遍問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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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徐藜被窗外鳥雀叫醒,清脆響亮的聲音聒噪的仿佛在她耳邊吟唱了一首美妙的樂曲。
她坐在琉璃鏡前,看著眼下的青黑,心裡又一次拉出岑則,腹誹道:「都督的魅力還真是大。」
食不知味吃了早膳,就聽院外腳步聲此起彼伏,徐藜招呼葉嬤嬤去打探。
葉嬤嬤很快歸來道:「姑娘,聽看門的婆子說老夫人要帶著二房姑娘們去參加寧安公主舉辦的夏日賞春宴。」
徐藜嗯了一聲,心不在焉揮手示意葉嬤嬤退下,葉嬤嬤詫異看了徐藜一眼,緩步退下。
葉嬤嬤正要打簾出去,就聽身後傳來徐藜有些猶豫的聲線,「葉嬤嬤,你去請示祖母,就說我與寧安公主有些交情,公主舉辦的夏宴我也要去,還要告訴祖母藜兒知錯,以後再也不會忤逆她老人家了。」
葉嬤嬤下意識點頭離去。
徐藜倒是不怕祖母不答應,想來寧安公主定是也邀請她前往參加,只不過祖母在氣頭上,需要一個台階。
如徐藜所想,沈氏讓她收拾得體去壽長院回話。
一進壽長院就見祖母高坐上首,張嬤嬤站在一旁,徐嬌與徐娉坐在下首偷摸瞧她。
沈氏見到徐藜,倒也不似往日一開口就是不滿打壓,徐藜觀祖母今日倒是頗為平和,大膽行禮。
沈氏打量徐藜一會,道:「公主宴會,怎可穿的這般素淨,還有那眼下的青痕,也不說遮一遮。」
徐藜只能笑不敢回答,沈氏看她這幅模樣又來了些氣。
只道:「出發吧。」
寧安公主自小就愛舉辦宴會,喜愛奢靡,徐藜對此頗為羨慕,熱鬧場景就是比蕭條來的讓人心情愉悅。
公主府前擺滿了各式各樣名卉,紅的粉的爭奇鬥豔,好比貴女們的胡裙樣式。
蜜桃一下馬車,就見幾位她並不相識的貴女們身著葶竹坊改良漢服情緒激動,偷摸示意姑娘去看,徐藜笑著睨她,道:「除了家人,公主,其他人並不知,你可收著點情緒。」
蜜桃滿口應下。
一進府她們就被公主侍女請到了後院,侍女道:「各位見諒,公主前廳還邀請了男眷。」
徐藜觀其他人都沒有面露疑惑,只有她頗為驚訝,她這才知曉,想必這宴會的背後,是大型相看現場,或許是為皇家提前選擇皇媳。
一到後花園,各色花草競相盛開在眾人眼前,美不勝收,侍女頗為健談,在一旁解說道:「公主喜愛各種花卉,雖後花園顯得雜亂了些,但勝在數量多,我們也喜愛公主見到花卉時愉快的笑容,這裡好多都是皇上賞賜呢,」侍女停頓了一下又道:「老夫人,小心飛來的蝶兒。」
沈氏道謝後,一個轉角,就見到了寧安公主坐在最高處與其他世家夫人們款款而談。
眾人聽到聲響,轉頭就見徐家三朵金花裊娜而來,還沒有開宴,她們便交頭接耳討論了起來。
徐家內里抖的厲害,招人非議的事不少,卻沒有一個飄向外頭,這就是徐藜佩服沈氏之處,也是她要學習的地方,御奴沈氏自有一套方法。
寧安見徐藜到了,下台親熱拉著徐藜胳膊道:「藜兒可算來了。」
徐家除了徐藜都在向寧安公主行禮,徐藜自知不合禮數,寧安看出了她的意圖,制止道:「不用行禮,」寧安又對著徐家老夫人道:「徐老夫人不必客氣,入席吧。」
沈氏恭敬道:「是。」
徐藜頗為不自在,看了沈氏一眼,見祖母眼裡沒有斥責,才安心許多。
宴會開始不久,寧安就喝醉酒,口齒不清在徐藜耳邊道:「我想表哥了,父皇真真是狠心,為何不派兵支援表哥,害他重傷現在還在昏迷。」
「西北寒冷,韃靼首領陰險,表哥不知能否應付過來。」
寧安眼眸迷離,大逆不道之言倒是清晰有力傳到徐藜耳邊。
徐藜微蹙眉頭,轉頭看向台下,好在各位夫人們都在努力為自家男郎尋著妻子,
無人注意寧安這邊,當然也是她們不敢光明正大去望。
徐藜心跳的極快,快到有些發疼,為聽到此等軍中機密而害怕,也為她勾引到一半就突然離京的岑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