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寧緩緩向前一步,周身縈繞的威壓,逼得人心頭壓抑。
他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靜的深潭,眼帘微低,深黑眼眸攫取住面前的青年,一字一頓:「容瑟,你是本尊今生唯一的徒弟。」
本尊是你最大的後台。
本尊為你撐腰。
容瑟微別開臉,避開他的目光,心中的荒誕感愈發濃厚。
眼前發生的一切在他看來,是那麼的不真實,他寧願相信,望寧是別有所圖。
但是,圖什麼?
容瑟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斑駁的影子,他的修為、地位樣樣不如望寧,能拿出手的東西,一樣沒有。
容瑟百思不得其解,仿若是在看一場鬧劇,他的心底沒有掀起半點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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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堂里的動靜很快傳到顏離山耳中,他從眼尾瞥了眼站在主殿下的內務堂的人,粗黑的眉毛死死皺緊。
「所言當真?」顏離山沉著臉問道,抓著玉座扶手的手掌,手背青筋根根凸起。
劍侍答道:「句句屬實。仙尊確實發了火,一名弟子被重傷,元丹險些破碎。」
「荒謬!」顏離山怒道。仙尊一向對容瑟不聞不問,怎麼可能突然…?
「宗主。」內務堂的人戰戰兢兢地開口:「仙尊的要求…?」
顏離山收斂起思緒,面上神色不變,淡淡道:「你且先退下,等本座與仙尊商議再做決定。」
內務堂的人恭恭敬敬退下。
顏離山眼裡的光芒明暗不定,片刻,以靈力凝聚出一面浮鏡。
「仙尊。」顏離山微躬身行禮。
望寧高坐主座,居高臨下瞥他一眼,他的目光凌厲而尖銳,似乎要將人的魂刺穿。
顏離山心頭一梗,到嘴邊的話忽的有些說不出口。
他深吸口氣,面上帶著幾分小心翼翼道:「仙尊去過內務堂?」
「不必試探本尊。」望寧語氣聽不出半點起伏:「顏離山,看在你多年為季雲宗盡心盡力的份上,下不為例。」
一股涼意躥騰上後腦勺,顏離山頭皮一麻,連忙辯解道:「仙尊明鑑,本座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季雲宗的長遠發展,本座對仙尊、對季雲宗絕無二心!」
望寧眼神深邃幽暗,不知相沒相信,手腕輕抬,一道強大靈力通過浮鏡擊打到顏離山身上。
顏離山識海動盪,腦海轟隆一聲,連連後退步,噴吐出一口鮮血。
「這是警告,本尊不希望有下次。」望寧沉冷的嗓音沒什麼溫度。
顏離山低下頭,掩住眼中的難堪:「明白。」
浮鏡消散,顏離山抹去嘴角的鮮血,傳音內務堂:「按仙尊的意思辦。」
修煉資源罷了,季雲宗多的是。不過,即便是全部補給容瑟,以容瑟的資質,用的完麼?
以後他隨便找個由頭,再收回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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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顏離山的命令,內務堂無所顧忌,虧欠容瑟的月例數量很快清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