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停在近在咫尺的位置,只要再往前一分便能和它的同伴親密接觸。
交織的呼吸輕柔滾燙,比火山爆發的岩漿都要熱。
「可以嗎。」
段崇明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緊張到屏氣的呼吸被這看似禮貌的一問打亂。
他不耐地想把人推開,張唇的瞬間,那一直喋喋不休情話連篇的人就吻了上來。
舌尖的一點被含住,是被包裹的下唇順帶的禮物。
親上的瞬間,視覺和觸覺的兩大衝擊讓段崇明的大腦一片空白,靈魂出了竅,失去了肢體所有的支配權,忽而附上的一層麻讓他一激靈。
顧驚山輕輕碾了下含住的唇畔就鬆開了,他眉眼帶笑,額頭抵著金主的額頭。
「就像這樣親,這樣抱,一點一點來,可以嗎。」
「……」
沒得到拒絕便是無聲的允許。
顧驚山輕啄著重新閉上的雙唇,把金主沒吃上的奶香味通過唇畔的相觸分享過去。
這樣,好像,也還行。
段崇明迷迷糊糊地閉上眼,寬慰了自己幾句。
顧驚山放在金主腰間的手很守規矩,放在後背沒有亂動。
他一點一點舔|弄著緊閉的唇縫,用奶香和柔軟去撬開薄荷味的唇。
等段崇明找回一點清醒,已經被按在了床上,舌頭好好的,就是嘴巴有些疼。
他覺得自己的嘴巴被吸腫了。
段崇明沒親過人,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都跟顧驚山一樣,喜歡去吸,喜歡用牙去磨。
逮著那一塊肉不放,像在鍛鍊自己的牙口。
他想歸想,卻不太敢睜開眼。
他不想對上那要吃人的招子。
等那陣陌生的緊張勁頭過去,這淺嘗輒止的吻所引起的熱也下去了。
段崇明攥了攥手心,心想:……也沒想的那麼可怕。
顧驚山舔了下被自己弄得水光瀲灩的唇,看著金主緊閉的雙眼無聲笑了一下。
頭一低,把腦袋重新埋進頸窩。
段崇明常年鍛鍊,身上壓了個人也沒覺得多重。
只是回想起方才自己的反應不免覺得有些丟臉。
他清了清嗓子,強忍著嘴巴的刺麻,道:「你親人怎麼跟小狗一樣。」
顧驚山眨了下眼,從善如流道:「因為這是我的初吻,我沒親過人。」
他用下巴蹭了下搏動的動脈,哄道:「你放心,我會好好學的,下次肯定親得更好。」
段崇明抓著被子,眼睛瞪得有些圓,囫圇道:「……你是該好好學學。」
頸窩傳來的一聲「嗯」帶著濃濃的鼻音,震動順著脖頸的皮膚一點一點向上、向內,侵占了大腦全部的感覺神經元。
被入侵的宿主無神地望了會兒天花板,除了過時沒找出其他差錯。
起伏的胸腔逐漸同頻,生出無限的安寧。
屋裡沒有空調更沒有暖氣片,全靠段崇明的體溫供暖,顧驚山趴了會兒,覺得周身懶洋洋的。
這幾天忙得連軸轉,強壓之下被繃直的神經鬆了下來,搖搖晃晃地就要推著顧驚山進入夢鄉。
離入睡臨門一腳的功夫,顧驚山被人一把推開,沒了熱源,蟄伏已久的冷空氣便一下子涌了上來。
「你還沒刷牙。」
顧驚山眨了眨眼,突然覺得自家金主太實誠也不是件好事。
刷個牙的功夫,顧驚山那張床除了亂什麼都沒了。
人形熱源正縮在被窩裡打遊戲,十分投入,完全沒注意到他無聲的凝視。
顧驚山眉心跳了跳,很自覺地爬了床。
「你幹嘛!」
段崇明正在峽谷大殺四方,眼看五殺就要到手了,結果脖子和手冷不丁地被冰了一下。
毫秒之差,不但僅剩的一個敵人被隊友無情收割,自己還被防禦塔打死了。
顧驚山迎著他憤懣的眼,無辜道:「我冷。」
「冷你不知道開空調啊!?」
沒了五殺,段崇明氣都不太順了,硬氣地說完這句話才想起來自己定的這個酒店就是沒有空調。
段崇明:「……」
看出了金主的尷尬,顧驚山很是善解人意地從他空出的胸口爬了上去,跟方才一樣埋首頸窩。
口吻閒散:「你抱起來更舒服,也更暖和。」
胸腔不規律的跳動讓顧驚山的唇角又上揚了一度,他閉上眼,輕聲道:「就這樣打,不會影響你發揮的。」
段崇明看著自己胸口的黑髮,有些彆扭地動了動脖子,身上掛這麼一個人形掛件,哪裡不會影響發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