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妤抹了一把臉苦笑著站了起來:「我該誇獎一下自己這太過遲鈍的反應嗎, 也或許是因為我死要面子?」
想到自己剛才直面秦不歸的時候可是不但沒有失態,甚至腦子裡都還有餘力清晰思考的,如今人家走了身體本能倒是顯現出來害怕來了。
來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 狠狠的喝空了一滿杯子的冷茶之後,沈如妤感覺自己才終於感覺自己不論是思緒還是身體都恢復了正常狀態。
也終於能坐下細細思考今晚這場用她的性命作為籌碼的敲詐勒索。
沈如妤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一萬兩黃金,她能不能想個辦法, 雖然經過這兩年的經營,只論她的私產她也是有能力拿出這筆錢的,但是......
「那可是一萬兩黃金啊!」
按照如今黃金和白銀差不多一比七左右的比率, 抽出這筆錢就等於差不多抽走了自己手頭能用的大半現銀,那明年添置田地, 開發牧場, 種植棉花這些計劃雖然依然可以推行, 但多少會有些捉襟見肘。
而且憑什麼!那些錢可都死她辛苦經營賺來的,就憑那什麼秦不歸幾句話就給出去,怎麼想怎麼不甘心。
咬牙恨恨錘了下桌子,沈如妤此時只恨自己武功不濟, 偏偏羅舒這時候不在, 不然高低得弄死那秦不歸。
關於這一路持續不斷的暗殺, 其實沈如妤和槐序還有護衛們就已經討論過, 別的且不論, 只說那高明的藏匿功夫,據他們說就很像是三寸谷的武功路數。
但當時大家又都有所猶疑,因為雖然功夫像, 但是暗殺的手法卻不像。若真是三寸谷的殺手接了誰的單子來暗殺,照理來說不該出手那麼多次卻一直失手。
要知道他們之前的殺人手法基本都是謀算許久然後一擊必中,很少有人會需要他們二次出手,更何況是三番四次持續不斷了。
可今夜秦不歸的到來倒是讓讓沈如妤明白,這一路的確就是三寸谷的人在追著她不放,而那一再失手也讓她心裡有了一個猜測。
或許那根本就不是失手,而是他們本就沒打算得手。
雖然中秋尋寶當晚她並不再,但卻分別在羅舒,蝶娘,和梅子酒那邊都聽了一輪故事,對於那場亂鬥也是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之前怎麼樣不論,可在羅舒突破之後,那可是他一個人壓著一群人打,就差把那些傢伙一個個人頭打出狗腦子來。
哦,以上是梅子酒的原話。
所以三寸谷的人對於羅舒的武力值應該是深有感受的。那麼,有這樣的前車之鑑在,三寸谷的人就那麼頭鐵,依然要殺了自己這個教主夫人?他們就不怕羅舒報復?
一個大宗師若真下了死心想要報復誰,想來即使是三寸谷這樣的殺手組織也是很難承受的。
所以......沈如妤感覺自己摸到了點三寸谷秦不歸的真實想法。
他先是讓人故弄玄虛的一路追殺,以此來充分調起自己等人的警戒心和恐懼心態。
然後又選在他們馬上要回去孤鶩教的今晚,
選在完全屬於孤鶩教勢力範圍的鐵橋鎮,在自己等人都以為追殺的危機已經解除了的時候,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的房間,這個過程就是一種極好的震懾。
再然後讓她用一萬兩黃金買命,只要她出了這個錢,那秦不歸就不但得到了一筆巨款,還能給三寸谷找回些場子,並且因為到底沒有真的取了她的性命,算是下手留一線,無論孤鶩教和羅舒甚至要隱約承這個人情。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斷有道理,沈如妤就越發的感覺有一股鬱氣悶在心口。
「感情就我是任人捏的泥糰子!」
用力捏緊手中的杯子,盯著杯中的茶水,沈如妤看到了自己倒映在水中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又是一次深呼吸,把情緒再一次強行壓下,沈如妤開始考慮接下來該如何做。
若真如她想的那般,那別看這回是秦不歸親自來,若自己硬頂著就是不給這份買命錢,這人十有八\九也不會真的出手。
但是,自己的小命可只有一條,要不要賭一把呢沈如妤心裡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