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在裡面坐下,讓金福雲等人自便,呂麗娘就立刻去廚房燒水,給女兒洗漱。
等那婆子買回來飯菜,她又和金福雲一起做飯。
金福雲滿心歡喜:「一定是雲景先生救了我們,我就知道他是個好人!」
呂麗娘見金福雲滿臉崇拜,心情卻不怎麼好。
這世上哪那麼多好人?金福雲實在是太過單純。
雖然是被逼的,但呂麗娘確實說了一些雲景先生的壞話,現在她就怕雲景先生怪罪。
不管呂麗娘心裡想的是什麼,她們總算是安定下來。
而外面,有無數人在議論今天發生的事情。
今日在復旦大學看戲的人非常多,《上海日報》的銷量也高,再加上美滋樓被砸……租界各地,都在議論這件事。
昨日,陸盈就讀的女校,許多女學生都黯然神傷,唯恐雲景當真是個惡人。
但現在,情況大不相同。
早上,就有學生看了《上海日報》,等到中午,更是有回家吃飯的女學生,得知了最新消息。
「我就知道,雲景先生不會做惡事!」
「那屠衛巷實在可惡!」
「若我在場,定要給那屠衛巷一巴掌!」
……
不過十來歲的小姑娘揮舞雙手,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陸盈看得好笑,然後繼續背書。
另一邊,桑景英的同學,還不知道早上復旦大學發生的事情。
但他們本就不信雲景會謀害妻女。
昨日他們一直在學校讀書,對那篇以呂麗娘的口吻控訴雲景的文章一無所知。
一直到放學後,才有少數人聽說此事。
但那幾份報紙銷量低,在上海縣城這邊都買不到,所以他們沒看過具體文章。
這些人今天早上到校後,說起這事,都覺得是那些看雲景不順眼的人,故意陷害雲景。
等桑景英到校,帶來東興的文章,他們更是對東興文章里寫的東西深信不疑。
讀書做工之餘,他們都在同情雲景。
而那個愛聽姨太太講故事的老太太,這會兒已經從出去打聽消息的下人那裡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
她拍著大腿連連叫好:「我就知道那個姓屠的不是好東西,雲景先生多好的人啊,怎麼可能幹壞事?」
很多人都很高興,陸政安的心情卻很是複雜。
他因為屠衛巷請他去美滋樓吃飯的事情,有些惱恨屠衛巷,但並不想讓屠衛巷出事。
這會牽連到他!
沒想到那雲景這般厲害!
雲景提前知道他們的布局,故意在小說里寫下屠家酒樓做的事情,之後,又在屠衛巷讓呂麗娘誣陷雲景之時發難,將屠衛巷打入深淵。
陸政安越想越怕,思考許久,他開始提筆寫文章。
他說他識人不清,受人蒙蔽,被屠衛巷欺騙,寫了那篇用呂麗娘的口吻指責雲景的小說,又說屠衛巷帶他去美滋樓,試圖讓他抽大煙以便控制他……
陸政安一口氣寫完文章,又拿著文章就出門。
他找了自己在日本留學時認識的另一個同窗,並讓對方幫忙,找了一家報社刊登這篇文章。
他要跟屠衛巷劃清關係!
桑景雲最近寫新書開頭,寫得有些慢。
回家後,她只寫了一千字,就已經下午三點多,而這時,譚崢泓來了。
桑景雲見到譚崢泓,立刻問起警局那邊的情況。
譚崢泓道:「桑小姐,屠衛巷那邊出了點問題。」
上午譚崢泓從桑家離開後,就去拜訪了諾伯特,請諾伯特吃飯。
諾伯特本來也想去復旦大學看熱鬧,但因為昨天睡得晚沒能起來,就沒趕上,不過聽了譚崢泓的轉述,他已經心滿意足。
真去了,他聽不懂中文,其實也看不出什麼。
感謝過諾伯特之後,譚崢泓就去警局了解情況。
然後警察署署長就告訴他,因為屠衛巷說他是幫日本人辦事,所以他們現在拿屠衛巷沒辦法。
如果日本那邊真有人來撈屠衛巷,他們還必須將屠衛巷放出去。
至於屠衛巷犯的事情……又不是大庭廣眾下殺人這種沒法抵賴的,隨便找點理由,找幾個替死鬼,就能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比如屠家酒樓的飯菜里有罌粟,那可以是大廚乾的。
又比如屠衛巷囚禁呂麗娘,可以往呂麗娘身上潑髒水。
「出了什麼事情?」桑景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