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床不算大,宋淮之一平躺,便和江岫白靠在了一起。並且,因為江岫白是側躺且要比宋淮之高的緣故,看起來,就好似宋淮之躺在他懷裡一般。
江岫白已經很久沒有躺在床上睡過覺了,但是他看著面前酣睡之人,突然覺得如凡人般睡覺,或許並不像他之前認為的那樣,是在浪費時間。反而,若是和想要的人一起,也是一件樂事。
淡色的雙眸注視著眼前之人,直到漸漸合上。
這是江岫白自築基後,睡的第一個覺。
宋淮之醒來時,發現自己幾乎都要鑽到人家懷裡去了。甚至,本來兩個人蓋的是兩床被子,但是他的一隻腳已經伸進了別人的被子裡。腳下那結實溫熱的觸感告訴宋淮之,他踩的是江岫白的小腿。
僵硬著收回腳,宋淮之以蝸牛一般緩慢的速度逐漸拉開自己和江岫白的距離。好在江岫白似乎睡的很沉,側躺著一動不動,呼吸平靜。
好不容易將腳收回來,宋淮之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江岫白一眼,見他還睡著,這才用最輕的動作掀起被子,躡手躡腳的下床。
江岫白是睡在外面的,再加上床不大,所以宋淮之想要下去,必須得從他身上跨過去。
在不吵醒一個五感敏銳的劍修的情況下,從他身上跨過去,這無疑是一項非常艱巨的任務。
當宋淮之花了一盞茶的功夫,終於爬到一半時,江岫白動了。莫名的,宋淮之有了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維持著跨在他上方的姿勢一動不動。
好在,江岫白只是翻身平躺。
宋淮之無聲地送了一口氣,繼續躡手躡腳地爬行,廢了好大的勁才終於站在了地面上。
從儲物戒指里掏出衣服換上,宋淮之又回頭看了一眼,見他還睡著,這才慢慢推開門出去。他的神經高度緊繃,完全沒注意到在他開門時,本應該睡著的江岫白,輕輕勾起嘴角。
剛把門合上,宋淮之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見布狩在後面道:
「咦?大哥,這麼早你就去找江兄啊。」
布狩做慣了農活,習慣早起。本來在院子裡揮舞釘耙自己瞎練著呢,剛好就捉到宋淮之從江岫白的房間裡出來。
「噓!」
宋淮之一個閃身,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將他帶離了原地。兩個人一直到靠近南邊屋子才停下。
「小點聲,別把江岫白吵醒了。」宋淮之放開捂住他嘴的手,警惕地看了一眼江岫白的房間。
「哦哦。」布狩配合的壓低聲音,用氣音道:「可是,如果江兄還在睡,你為什麼會從他房間裡出來。難道你們,昨晚一起睡的?」
「想什麼呢?」宋淮之毫不猶豫的否認,「我就是早上想去找他,見他還在睡,所以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