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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一個耳光抽上去:「你這個孽畜!不忠不孝的孽畜!」

皇甫亭捂著臉站起來,眼睛瞪得滾圓,突然小豹子一樣向她撞過去。

婦人被撞倒在地。

羅逾雖然正是膽寒之時,但見母親扶著腰呻喚不起,還是擔心她出事,撞開門衝進去,一把擋開又衝過來的皇甫亭,對她吼道:「你再過來試試!」

皇甫亭絕望地哭著,挪開手後的臉頰上是清晰的指印:「羅逾!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兒?我是沒出息,楊寄給我吃飽穿暖,我就不恨他了,不行嗎?你們前朝的仇恨,為什麼要我來承擔?你不知道建德公在會稽留守的部曲打著復辟的旗號,被全部剿滅乾淨,會稽的市口掛滿了鮮血淋漓的人頭?我不要當公主!我不要復仇!」

「阿逾……」婦人臉色煞白,「你……你回來了?」

羅逾習慣性地孝順她,強笑著說:「我回來了,阿娘。」

「你……一直在外面?」

羅逾神色複雜,看了看紅腫著臉頰,哭得氣息澀滯的皇甫亭,又看了看臉色難看,扶著腰倒地不起的母親,他說:「阿娘,阿盼是個好女孩兒,不管她是誰的女兒,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你試著去接納她好不好?你相信兒子,總有一天我會接你去扶風,讓你無憂無慮地享福。」

他又看了一眼皇甫亭,溫和地對母親說:「其實阿亭有的話也沒說錯,前朝的仇和怨,放下就放下吧,過好今朝,豈不勝過永遠活在可怕的回憶里?」他小心地把母親扶起來,蹲下身撣她身上的灰塵。

偶爾抬頭,卻見她正死死地盯著自己,目光中毫無溫柔可親,滿滿的儘是懼意和因之而生的仇恨。

羅逾不由心臟一跳,低下頭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好容易平息下來,婦人好像乏了力氣一樣,剛剛那種猙獰可怕的臉色也褪作疲倦。

皇甫亭懨懨地說:「我先去睡了。」

婦人低聲道:「阿逾,和表妹道安置吧。」

表妹……

羅逾勉強一笑,對皇甫亭點點頭:「表妹也放寬心吧。早些安置。明日,請和我阿娘道歉。」

皇甫亭脖子一梗,終究沒說什麼,扭身離開,把門撞得「砰砰」響。

婦人坐在椅子上,開始「嗬嗬」地大哭起來。羅逾滿心煩躁,耐心哄了一會兒,終於說:「阿娘,我按您以前的吩咐,想做些有出息的事。因而今兒觸忤了父汗,在太華殿跪了兩個時辰,而之前為了趕時限,騎了一晚上馬沒敢睡覺。」

婦人哭了半天,終於如他所願說了句溫柔點的話:「那你一定累壞了,你早點去休息吧。」

「那阿娘也早點休息。什麼事,明兒起咱們慢慢說。」

他身心俱疲,在隔壁找了間空置的屋子,裡面滿是塵灰,被褥不知多久沒有人蓋過,一股霉味。羅逾打了水擦了半天,把兩張吱嘎吱嘎響的破凳子擦淨了,裹著斗篷躺倒在上面和衣而眠。夢很淺,耳朵被打到的地方又疼,又「嗡嗡」地亂響;老鼠躥過的聲音一聲聲在耳,變作綿長的銳聲;皇甫亭和母親吵架的話成了一句句碎片,裹挾著沙啞的聲線一句句飛刀般向他而來。

夢中唯一溫暖的一處,是楊盼的臉落在陽光里,抱著一隻小貓,笑得孩子似的,握著貓爪子說:「叫阿父!」

他一瞬間從美夢中驚醒了,又懊糟又後悔,閉著眼睛卻怎麼也不能再進入那個夢境裡。眼睛睜著,一滴滴眼淚慢慢落下來。

第二日皇帝下朝,單獨召見羅逾。看兒子眼圈發青,眼眶紅腫,悶悶地不說話,叱羅杜文問道:「怎麼,心疼你阿娘心疼成這樣?」

羅逾搖搖頭:「她有些執念,我勸解不開,灰心喪氣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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