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叱羅拔烈殺氣騰騰問:「你往肆州和并州去的書信怎麼一點回應都沒有?!到底是信里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
阿翰羅從懷裡掏出兩張回信呈給拔烈:「大汗,肆州都督和并州刺史都回信了,事情太撲朔迷離,他們雖集結隊伍,但尚在觀望平城的態勢——畢竟,若是您父汗還在世,那是妥妥的國之君王,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行叛逆之事呢?」
拔烈草草地掃了兩眼回信,捏成一團丟在地上,壓低聲音吼道:「朕不管!我已經不打算活了!反正活不下去,多拉幾個黃泉路上一起走也好!」然後從懷裡掏出個絲囊,往阿翰羅身上一扔:「平城地大城堅,糧庫充足,死守也能守幾個月。你再給我發信,斥候、鴿子、驛馬……各種法子都用!我不怕被截胡,只要多多發,多多求援,給我包抄這群叛軍!」
阿翰羅本能地接住了丟在自己懷裡的那個絲囊,小心抽開抽帶打開一瞧,頓時呼吸一窒。
裡頭是一根修長潔白的手指,指甲上的蔻丹猶自鮮艷,指根上套著一枚綠寶石戒指,和斷面一樣燃著血污——她該有多疼痛、多無助、多絕望!
叱羅拔烈聲音又低又啞:「對不住,我也不忍心,可我也沒辦法!你跟我繞圈兒,你跟我拖延……我跟你說過,拖到最後,一個都活不成!我活不成,我也不讓她好活……你捨得她,你就看她斷成八百節,死在最大的痛苦裡!」
阿翰羅猛地抬起眼睛,眸子裡像有火焰在熊熊燃燒。然而叱羅拔烈也是逼到極處了,也不管不顧、不再害怕,也不想再懷柔、再以賞賜誘惑。
赤_裸裸的生與死,逼出最赤_裸裸的惡毒的人性。
阿翰羅眼角掛下一滴淚:「她……有沒有叫御醫包紮?」
拔烈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有。」
看著妹婿那張怒到青白、氣到扭曲,又不得不強自忍耐的面孔,他緩下聲氣兒說:「對不住……對不住,素和小時候,是我最喜歡的妹妹……我喪母之後,是太后撫養了幾年,和素和一起的時間最長……我若不是沒有辦法,我也不想這樣做。你幫幫我,打退外面那幫人,我日後好好對你,好好對素和……我補償你們……」
「我要見見她。」做夫君的硬邦邦說。
叱羅拔烈抬起臉:「不行,現在不行。虎狼屯於陛前,我別無選擇。你要見她,只有等打退宥連!」
「要是打不退呢?!」
叱羅拔烈毫不遜色地逼近妹婿怒吼:「那就一起死!我說過了!一起死!」
阿翰羅挫著後槽牙,臉上失去了血色,但還是忍耐著,終於說:「她一定很害怕,很希望有我在她身邊安慰,可是大汗您不許……那讓我留一件東西給她做個念想兒,好不好?」
拔烈想著還要靠著面前這個人,不敢拒絕太多,只能點頭:「好。」
阿翰羅把腰間的犀角蹀躞帶解下來,上面拴著很多常用的物事:木刀、燧囊、荷包、礪石、帉帨等等。
拔烈手在帶子上方虛按了一下:「不能都拿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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