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欽:「不愛吃。」
宮忱:「沒空烤。」
柯歲:「請繼續。」
「操,那隻色鬼和吊死鬼舌頭都能一樣長了,我認不出怎麼了?」
段欽腦袋都要冒煙了。
「而且它還是只男鬼,一直色眯眯地盯著我看,我要是承認它是色鬼,那我成什麼了???」
他竟然還是故意說錯的。
宮忱簡直氣笑了:「那又怎麼了?男色鬼就不能喜歡盯著男的看嗎?」
「又不是讓你承認你喜歡男的,你在那瞎隔應個什麼勁!」
段欽臉色漲紅,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但竟然沒繼續和宮忱吵下去,而是咬緊牙關道:「這個不算。」
「下一個。」
還算上進。
宮忱臉色緩和些許。
「先暫停吧。」
他接過青瑕遞過來的水壺,先丟給段欽,「喝點水,等我一會。」
段欽快被方才見的那幾隻鬼噁心得吐了,正需要水壓壓嗓子。
他擰開壺嘴,沒立即喝,憋了一會,好不容易張開嘴唇,「哦,謝……」
卻見宮忱飛快從胸前取出傳音符,迫切地送入靈力,垂著眼睛等待回應,壓根沒注意段欽在說什麼。
倒是青瑕察覺到了,沖他露出一個笑容:「段公子,不客氣。」
段欽盯著它,神情鬱郁。
——
「你真的準備好了?」
「當然。」
「那你倒是睜眼啊。」
「別催,我正在睜了。」
段欽咬緊牙關,眉毛扯得老高,但上下眼皮就跟粘住了似的,死都不肯分開。
「你在嗎。」宮忱道。
「它長得真的不可怕吧?」段欽第不知道多少次確認。
「一點也不。」
「就一小鬼,」宮忱笑了笑,「能有多可怕啊。」
「別騙我啊,騙我的話你真的會死得很慘。」
段欽終於把眼皮掀起一條縫,虛虛往前看去,隱約瞧見一團渾身死氣、模糊不清的東西看著自己。
他心中發寒,身體抖了抖,本能地又要閉眼。
不料被宮忱從身後推了一把,直直往前跌去,當場大驚失色,「啊啊!!你別過……」
「來。」
愣了一下,腳步停在小鬼面前。
……是不嚇人。
就是臉上沒血色,有點兒瘮。
「你好。」小鬼似乎也有點怕他,往後退了兩步。
段欽瞪著眼,盯著它看了又看,反而往前逼近。
小鬼繼續後退。
「你叫什麼?」
「青瑕。」
「多大了?」
「不知道。」
「會幹啥?」
「除草。」
「然後呢?」
「種花。」
「還有呢?」
「看家。」
退無可退的時候,小鬼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宮忱。
「差不多行了,段清明,」宮忱懶懶地攔住他,「別欺負鬼啊。」
段欽立馬回頭,順勢把宮忱拽到一旁,壓了壓嗓子:「你不想養個有用的,也不能養個一點用的沒有的吧,他連我都怕,能幹什麼啊。」
「除草種花看家,不是很多嗎?」
「而且它,是位故人。」
這一點也讓宮忱覺得很好。
「故人故人,又是故人。有那麼多故人,你賴著段家來幹什麼,你——」
「別當真,」段欽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抿了下唇,眼神略顯尷尬,「我沒別的意思。」
「我知道。」宮忱拍了下他的肩,「你其實是替我著想。」
段欽哼了一聲。
「知道就好,趕緊把它丟了,從哪兒撿的,就丟回哪兒。」
「不可能,」宮忱搖了搖頭,「還記得我當時拒絕養鬼的原因嗎?」
「當然了。」
不只是因為段欽記性不錯。
【如果沒有必要,誰會把一隻野鬼當成家人來對待呢?】
更因為,宮忱的這句話當時把段欽噎得不輕,聽完後一整天都感覺有什麼卡在嗓子眼裡,上不去也下不來,後來也就沒再勸宮忱養鬼。
誰知道當初油鹽不進的傢伙,為什麼好端端又變了主意。
「現在有這個必要了。」
「什麼?」段欽一愣。
「現在,我也該給自己找個家人了。」宮忱望著不遠處的青瑕。
小鬼剛才還被人凶了,但好像一下子就忘了這件事情,蹲在地上,從陰影里小心地伸出手,撥弄著燦日下剛破土剛出的花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