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些閒言碎語中,范鐸大概了解了當前處境。
原身與村里富戶家的啞巴哥兒魏三很要好,經常玩耍,三天前原身掉入河裡,被救上來時奄奄一息。
魏三跑來看原身時暈倒在路邊,淋了也不知多久的雨,被魏家人帶回去高熱不退,從縣城請的大夫開藥扎針都沒能退熱,眼看就要準備後事。
魏家夫婦只這麼一個孩子,雖是哥兒還不會說話,可也是香火苗苗,走投無路之下用土辦法——沖喜,希望救孩子一命。
魏家是村裡的富戶,想娶魏三的人家很多,但魏家夫婦卻打算招贅,這就打消了很多人的念頭。
中途醒過來一次的原身聽說這個消息,鬧著要上魏家門入贅,徐家夫婦不同意,原身就在家裡鬧騰,絕食自盡。
沒辦法,徐家大兒子去山上打獵,準備賣獵物後作為聘禮幫弟弟將魏三娶進門,全魏家沖喜之心,弟弟也不用入贅。
范鐸猜測,估計原身就是絕食將自己折騰走了。
他還挺納悶,原身小小年紀竟然被稱為秀才公,在徐家也沒見筆墨紙硯,橫看豎看原身都是個連學前教育都沒接受的兒童,怎麼就秀才公了?
用手撐著下巴思索,范鐸想等徐二郎回來將徐家二老的話傳達後去魏家看看。
山上傳來喊聲,離得遠聽不太清,但可以看見人們向一個方向跑。
范鐸站起身踮腳張望,可惜,只看見一行人圍成一團急匆匆下山,也不知發生了什麼。
喧鬧聲從山上傳到山下,不過幾分鐘,有小孩子從徐家門前跑過:「徐鈺,你大哥死了。」
范鐸一驚,手腳發涼,徐大郎可是為了原身去打獵,春季是動物發情的季節,而且窩了一冬的大型野獸都準備飽餐······
「瞎說什麼,大郎只是受傷了。」急匆匆跑來的劉氏呵斥小孩,隔著籬笆見徐鈺臉色發白,連忙進來抱起徐鈺:「摸摸頭鬼見愁,摸摸心邪不侵,摸摸腳陽間跑。」
沒有理會摸頭又摸胸口的手,范鐸看向大娘:「徐,大哥受傷了?」
「沒事兒就好,嚇死大娘了,你大哥受傷了,你娘讓我幫忙來燒熱水,里正家的小六子已經去鎮上請大夫了。」劉氏見徐家的寶貝疙瘩沒事兒,將人放在一邊徑直去灶房。
范鐸沒管她,直接跑出籬笆院,見幾個壯漢抬著一個板車架子急匆匆走來,只遠遠一眼,他就看到沿著木板縫隙滴落的血。
徐母跟在旁邊抹眼淚,徐爹,因為跛腳遠遠跟在後面,走得很急。
范鐸轉身撒腿就跑,他不知道魏家具體在哪,但那些小孩子說去看魏三就是從徐家門前經過,而且魏家是富戶,房子一定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