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行緩緩睜眼,看向院門處,懶懶打招呼:「爹,父親,回來了。」
提著籃子的溫子書笑道:「今兒興致好,還煮茶了。」
家裡兩個孩子,阿鈺懂事的令人心疼,能不麻煩人就不麻煩人,喝茶都是直接開水泡。自家哥兒卻是個懶蛋,只要不餓死就能不動身。
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兩人竟然架鼎煮茗,可見興致非一般高。
徐鈺起身大踏步過去接籃子,笑道:「最後一點茶葉了,剛好您跟魏叔也品品,不過初湯沒了。」
溫子書避開他伸來的手,將籃子提到石桌上,見茶鼎火都熄了,道:「日後有機會了咱們也去蜀中,說不定還能嘗到這茶。」
啊????
這是要出遊?
徐鈺疑惑,不過他沒顧得上多想,趕去幫忙拆門檻讓馬車進院。
餵馬的餵馬,卸車的卸車,還要規整帶回來的東西,一家人忙碌一通,坐在桃樹下品茶時,已經是兩刻鐘之後。
徐鈺說起三水鎮張家網羅哥兒之事,末了納悶道:「這大戶人家孩子丟了,早早不找,這都多少年了才找,總感覺很詭異。」
魏良放下茶盞,自顧斟茶時問道:「劉樹打聽到的消息?」
「是呢。」徐鈺連忙將自己的茶盞推過去,道:「還說那致仕的大官七老八十了,這年齡也對不上啊,下至七八歲上至十五六,哪有不清楚自家孩子年齡的。」
要是大官的孩子,怎麼可能是模糊的年齡段,他總感覺裡面有陰謀。
魏良垂眸,茶盞中他的倒影浮晃不定,輕笑道:「說不定是孫子輩呢!」
「不能吧!」徐鈺詫異,「要是孫子輩,那人剛丟了的時候親爹娘早該找了,還能拖到這時候?」
「好了,你就別操心這些了。」溫子書笑道:「你范二伯在鎮上開了學堂,你日後要去鎮上讀書,莫要想那些分了心。」
說起去鎮上學堂讀書,徐鈺不樂意了,「溫叔叔,您博學多識,完全就可以教我,為什麼還要去鎮上書院?」
他不樂意與小屁孩一道念書是一回事兒,主要還是因為他走了景行沒人陪,嘟囔道:「我走了景行一個人,多孤單啊!」說罷,轉頭看去。
魏景行胳膊肘撐在石桌上裝模作樣搖晃茶盞,明明是少年,非得做出個「高人品茗」的模樣。
見他這做派,魏良直接伸手,大掌落在發頂的同時,呵斥聲也沒遲到,「怪模怪樣,好好坐正。」
魏景行直接伸手指向徐鈺,不忿道:「他不樂意去學堂,他惹您生氣,幹嘛在我身上找回來?」
「我沒有不樂意去學堂,我只是捨不得你一個人待家裡。」徐鈺連忙雙手抱胸撇清自己。
「說得比唱得好聽!」魏景行撇嘴,放下茶盞道:「你是不想跟傻子待一窩吧!」
聞言,徐鈺立馬埋頭,雙手抱著小小的茶盞,好似握著什麼稀釋珍寶,對此言充耳不聞。
果不其然,魏景行話落就招來一頓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