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錫家的認識皆來自道聽途說,自是分析不出什麼,不過想著說書人慷慨激昂地講人祖上功績,不由感慨錫家不愧是傳承百年的大家族。
祖上只是略有家資的小地主,出了一代很會做買賣的家主,用三十年的時間將家族從小康之家帶入南鄭富戶行列。
後輩兒孫中,雖讀書不大行,但經商天賦絕對沒斷了傳承,甚至意識到雖家產頗豐但總勢弱於仕人,立志要培養讀書人入仕為官,很捨得為書籍古玩花錢。
前朝時期,砸重金買門路,終於將嫡支弟子送入朝堂。
自此,錫氏一族分宗,主家歷代傳族長之位,且不經商,其餘旁支自成一宗,主管庶務買賣。
雖明面上分家,但私下關係,不用想也知曉是何等親近。
及至本朝,主家徹底在朝中站穩腳跟,且因從龍之功,在朝堂的勢力快速擴張。
到錫老太爺入仕,基本是平步青雲,不惑之年已經入中書省,及至致仕,官居二品左僕射。
其家族在朝中,可謂是如日中天。
現在,這樣一個傳奇的人物一夜之間消亡,可謂是令人唏噓。
徐鈺感慨:「錫老太爺這一輩子,也就在入土這一件事兒上不大光彩吧!」
傳得那般難聽,還牽扯到桃色事件,有種晚節不保的意味。
「不一定,就聽來的消息,他家事兒多著呢!」魏景行悶聲道。
畢竟,再如何家大業大,都不及當官帶來的好處。
主支與旁支說是互幫互助,說不得也暗中較勁兒呢,畢竟誰也不想世世代代給別人當錢袋子啊!
還有,錫老太爺這一房內部估計也不大安穩。
徐鈺翻了身,面對魏景行一側,說道:「我覺著錫老太爺可能還真是自然死亡。」
畢竟年齡恁大,都七十多了,在古代絕對算的上高壽。
魏景行伸手彈被子玩,笑道:「這可說不定,前幾日我們不是還打了個照面,人都能從自家走到廣源樓,什麼病能一夜要命?」
徐鈺心道:心血管疾病。
「罷了,跟我們沒多大關係,明日不出門了,在家看書吧。」
次日,兩人果真沒出門。
只是,出去往茶棚吃茶閒聊的王鏢師,回家時臉色臭的很。
進門見兩人在桂花樹下的水井旁支桌看書,罵罵咧咧道:「也不知哪個缺心眼的亂傳,竟然說小東家你以色事人,聽聽,這是人說的話麼!」
徐鈺從書中抬頭,看著氣哄哄的人,道:「現在大家不是都在關注錫家麼?」
如他們這等從村里來的土包子竟也成關注焦點,州城的人民是有多閒多喜歡八卦?
「哎,別提了!」王鏢師搖頭,拎著小杌子坐在兩人旁邊,低低道:「那錫家可見是手眼通天的,以往只聽人說,今兒算是真正親眼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