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陪你,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戚山州說,他知道季時玉剛成婚還很羞澀,不然也不會挑天擦黑的時候去洗衣裳。
也不怕掉水裡。
思及此,戚山州皺眉詢問:「會鳧水嗎?」
季時玉搖頭:「不會呀,但我也不是什麼笨蛋,不會掉進水裡。」
他是鎮上長大的,還是小哥兒,又不可能像那些漢子一樣打著赤膊就下水,自然是不會鳧水的。
「那我就更要跟著你了。」戚山州含笑逗他,「這時候水裡常有水猴子上來撈人,萬一你被撈走,我可要虧死了。」
「你嚇唬我!」季時玉推了一把木盆,「那就跟著我去吧,你身強體健,水猴子該抓你才對。」
他可不怕這些,什麼神神鬼鬼的,若世間真有神明,該死的人早就死了!
戚魚自然是不好打擾他們,便乖乖在家裡等著,而且他很怕水猴子……以前大明哥家的侄兒們就總說要把他丟進河裡餵水猴子。
季時玉和戚山州特意經過季家門口,還稍稍停留片刻,倒是真叫季家人瞧見他們了,笑著擺擺手,示意他們趕緊去,沒多說其它的。
尋常洗衣裳都是在村口下面的河邊洗,但季時玉要躲著點,戚山州便帶著他去了另一條路,也能走到河邊,且人也少,不會和他搶石頭墩子。
戚山州指著一塊平滑的石頭示意他坐下,轉而自己擼起袖子就準備洗衣裳了。
「說好了我洗的!」季時玉趕緊站起來攔他,「你這人怎麼這樣呀!我又不是不會做……」
「跟我吵一架,看我洗衣服,還是直接看我洗衣服?」戚山州輕聲詢問,新夫郎進門沒三天就洗衣服,這事他做不出來,也看不過眼。
何況,這是季時玉。
季時玉立刻識趣道:「夫君請。」之後屁股便穩穩坐在石頭墩子上,都不帶挪動的。
洗衣裳這事戚山州常做,畢竟之前去服役,可不會有人給他們洗衣裳,再加上回來之後,戚魚又這么小,就算他再忙,也無法放任戚魚自己去河邊洗衣服。
他利索把衣服浸濕,再打上皂角,很快就搓出沫來,也把衣領和袖口位置著重搓洗一番,揉搓著衣服,再往河水裡一涮,泡沫就融進河裡被沖走了。
戚山州手腳利索,季時玉就在旁邊隨手撿著小石子往水裡丟,能濺到戚山州臉上最好,濺不到就當聽個聲響兒。
「欠的你?」戚山州側目看他,倒真有幾分嚴肅。
「你也能濺我,我又不是什麼玩不起的人……你做什麼?」季時玉正說著,就見戚山州突然放下衣裳站起來,然後朝旁邊的石塊堆走去。
一個驚訝的想法浮現在腦海。
很快他就看到對方舉著一塊大石頭走回來,趁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直接丟到了季時玉面前的水裡,在他啊呀的叫聲中,被濺了一身水。
「戚山州!」季時玉被他這種幼稚行為逗笑,卻又惱他濺濕自己,一時都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來。
被叫到的漢子懶懶重複著他剛才的話:「我又不是什麼玩不起的人~」
「你好討厭!」季時玉羞赧地撲到他後背上,髮絲隨著他的動作垂落到戚山州胸前。
「下次不要這樣做。」戚山州手身伸向後面稍微固定他,還懲罰性的拍拍他屁股,「衝到河裡要生病。」
季時玉也學他懶懶應了一聲,雙手卻牢牢箍著他脖頸,腦袋也垂在他肩膀,反正天色都黑了,沒人會看見他們這麼膩歪,就算看見了也沒事,他們都成親了。
戚山州察覺到他應是累了,洗衣服的手便搓的愈發快,很快就把衣服全都洗完,擰掉水放進木盆里。
一手端著木盆,一手伸到後面護住季時玉,趁著夜色回了家裡。
也虧得戚山州身強體健臂力好,但凡換個人恐怕都會覺得吃力。
前院放著一隻亮著的燈籠,是魚哥兒給他們留的,戚山州把盆放下,借著月色把季時玉放進屋裡,先脫掉鞋子外衣送上床榻,而後輕手輕腳去晾曬衣服,他本想端盆熱水給他擦洗,不想進屋就見人已經醒了。
「正好,來盥洗。」戚山州把木盆放到堂屋,順手把屋內的蠟燭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