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夏日炎炎,但沐浴的水也不能是涼的,戚山州起初就反駁過,畢竟他可是能在院內就直接冷水沖洗的,但季時玉的話他不敢不聽,只好跟屁蟲似的跟過去。
在耳房內鬧了許久,季時玉穿戴整齊出了屋,便指揮戚山州晚上做飯。
白日折騰過,夜裡戚山州沒再壓著季時玉鬧,兩人安安靜靜地躺在泛著涼意的竹蓆上,雖沒有說話,氣氛卻是格外舒適自在。
「對了,你猜我們今日蠍子賣了多少銅板?」季時玉翻身趴著,「五百多文一斤,做出來的藥必然也昂貴,我和小魚兒就買了些零碎的東西。」
戚山州反手摸著他的後背,思緒有些飄道:「你賺的,想買什麼都可以。」
季時玉扭頭看他,就他見雙目出神,心思全然沒有在他身上,他不由得皺起眉,「你想什麼呢?你若是不說,日後有事我也瞞著你!」
「倒也不是什麼頂要緊的事,今日見你在田間勞作,沒想到你竟然這般厲害,平時都是我小瞧你了。」戚山州毫不吝嗇地誇獎著。
只是他夸的有些用力,反叫季時玉心生疑竇。
季時玉滿臉狐疑地看著他,突然伸手捏住他鼻子,「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快說到底瞞著我什麼事,今兒還能有商有量,明兒我可就一律嚴詞拒絕了!」
他只當戚山州有點什么小心思,或想再跟他多要點銀錢,卻不想,對方要做的事,出乎他意料了。
「我今日去見了縣令,答應跟他做事,如此一來每日都得去縣城,家裡的田地就得你和魚哥兒多照顧,不過田地都是小事,你想去就去,不想就在家裡躺著,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胡說八道什麼……既然是跟著縣令做事,那是要做什麼事?別是些危險的事……」季時玉眉心緊蹙,下巴也繃緊了。
戚山州趕緊解釋道:「和三班衙役不同,是去做刑名師爺,負責處理刑事判牘,因我曾去服役,縣令對我委以重任,我自然得將此事做好,不過太平縣被縣令治理的很好,縣城也少有刑事,我要做的事並不複雜。」
師爺不需要考取功名,是縣令自己私人聘用的幕僚,雖沒有俸祿,卻有月錢。
季時玉微微抬起下巴:「月錢幾何?」
戚山州聞言笑了起來,沖他揚了揚拳頭。
第52章 日常
繼續交談才知, 縣令似乎是對戚山州十分滿意,平日無事時,許他只去縣衙點卯便可歸, 可有要緊事時別說晚歸,便是數日不歸, 都不能有任何怨言。
別說戚山州,就連季時玉都對此沒有怨言,縣令這樣做已經實屬通情達理, 且還開著這樣高的月錢, 便是叫戚山州早出晚歸,整日奔波, 那都是他該做的。
戚山州輕輕摩挲著他腦袋, 粗糙的手把玩著他的一縷頭髮,有些不放心道:「我不在家時, 不需要勉強自己去田間勞作,不可累著自己。」
「我知道,萬事都不如身體要緊,只是我覺得你這差事也不是好做的,才是更得小心些, 什麼時候去?」季時玉問道。
「明日去點卯, 沒其它事晌午就能回來。」戚山州說。
太平縣縣如其名,鮮少發生那些不得了的事, 縣令把戚山州叫去,無非就是希望身邊有得力的人幫襯著,越多越好。
季時玉想了想起身下床,朝著柜子走去,從裡面拿出一隻精緻的紅盒來。
借著微弱燭光, 戚山州眼尖看見那是季時玉的嫁妝盒子,他從未想過用對方的嫁妝,不知道他大半夜突然拿出來做什麼。
「你要看它們有沒有窩崽?」戚山州雙臂撐著身子坐起來看他,言語間帶著無盡笑意。
「戚山州,明天不許你吃我嘴巴。」季時玉聽完他的打趣,當即頭也不回的放狠話。
戚山州立刻爬起認錯:「如果我現在認錯,還能吃嘴巴嗎?」
季時玉不回答,抱著盒子坐到床邊,還沒坐穩就被撈到床榻上,直接被禁錮到他身前,後背緊緊貼著對方火熱的胸膛,肉皮都好似要起火了。
「再鬧什麼都別吃了!」季時玉用胳膊肘頂頂他,察覺到有溫熱氣息落到脖頸,他輕輕縮縮脖子把手裡的盒子打開,「這裡是我的嫁妝銀子,你拿一些去買馬車吧!」
「不要。」戚山州拒絕。
不管是哪,都沒有夫家用妻室嫁妝的事,傳出去真是要把人笑死。
戚山州自己都覺得羞恥。
「馬車也不單單是買給你,你只當是幫我買,暫時讓你去縣城時用,如何?雖說親是親,財是財,但夫夫一體這點道理不需我和你說的。」季時玉不覺得他是在維護自尊,只是自古沒有這樣的道理,對方不接受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