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段黛改口:「讓你直接翻譯好像有點為難你了,這樣吧,你就讀出來就好,光讀總行吧?」
她的語氣不容辯駁,讓鄧辭不得不硬著頭皮去看頁面上的文字:「……」
他磕磕絆絆地讀出了第一句話,頭上已經冒出冷汗來了。段黛擺了擺手示意他停下:「讀一句錯一半,我到底在期待什麼。」
鄧辭尷尬地坐在椅子上:「我太久沒……」
段黛可不會給他機會狡辯:「我其實和你們的情況差不多,也是選修課學了一點日語,後來也有好多年不看了。雖然現在再讀不會像看漢語或者英語那樣不需要思考,但仔細點還是知道是什麼意思的,至少不至於連個音都讀不對。你這讓我想到一個以前看動畫的時候了解到的一句台詞。」
「我要用片假名和你說話嗎?」
「啊,我要不本土化翻譯一下吧。我要用漢語拼音和你說話嗎?」
鄧辭的雙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擺。他張口結舌,臉上漲的通紅。段黛又在找了找,調出一個幼兒繪本出來:「這回你再讀讀看呢?」
鄧辭看著上面花里胡哨的小人,一句話也說不出。
「讀啊,我總得知道知道你什麼水平吧?」
段黛好像是在笑的,但那個嘴角的弧度看起來就是有些怪異,看起來沒有和善只有核善。鄧辭在她的注視下莫名地哆嗦了一下,仿佛回到了上學時被老師叫起來背課文但是腦子裡一片空白的情形。
這種無形的壓迫感讓他不得不張開了嘴,磕磕巴巴地念出了幼稚的畫面上僅有的兩行字。
「……」
段黛把平板轉了回來,緩緩吐出一口氣。
鄧辭坐在那裡渾身僵硬冷汗直冒,好像一個正在站在老師面前看她當面批自己作業的學生,隨時等待著審判的降臨。
「這麼簡單的都不會?你重修唄。」
鄧辭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尊雕塑,一動也不能動。
段黛翻了翻頁面里大量的作品,一時不察,隨口嘟囔了一句:「……厭蠢症犯了。」
鄧辭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在她對面汗流浹背如坐針氈。他張了張嘴,卻也不知道該辯駁什麼。
當年他確實是和段黛一起選修的日語的,只不過他從來也沒好好上過課,小組作業就去抱段黛的大腿。後來結課考試時監考比較松,他靠著作弊等手段總算是矇混了過去。
他現在的工作其實對日語水平並沒有什麼要求,但到底是對接國外的,於是他靠著選修過日語的履歷驚險地在最後的篩選中勝出,獲得了這個崗位。他從來沒覺得這門課沒學好有什麼不妥之處,反而還沾沾自喜,靠著段黛就能獲得如今的成就。
段黛的語氣毫無波瀾,但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扎人:「難怪我罵了你這麼多回你還得求著我幫你參謀,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M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