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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羨之從八九歲便跟著趙瞿了,從未見過趙瞿親近過誰。

他斂住眸色,緩步上前:「微臣叩見太子妃。」

謝昭昭哪想到任羨之來得這樣快,眼皮一抽,連忙收回了手:「任太醫今日在太醫院值夜?」

任羨之溫聲道:「微臣從東宮趕來。」

謝昭昭:「你去看我表姐了?」

任羨之頷首:「天氣轉涼,家母托微臣轉交些體己之物。」

他口中家母便是薛蔓改嫁到任家的生母了。

謝昭昭能看出任羨之對待薛蔓有所不同,但這畢竟是他們之間的私事,她並不感興趣便沒有多聊,指著趙瞿道:「陛下好像是中了什麼迷藥,方才嘔吐過後就開始說胡話。」

任羨之輕按在趙瞿腕間,請脈過後:「陛下脈象紊亂,似有起燒之兆。微臣先煎一副藥疏解陛下體內風熱,服用後蓋上薄被微微發汗,待陛下汗止,再輔以藥浴擦身以便腠理通暢。」

他說著便放下藥箱,親自去了太醫院抓藥。

等任羨之回來,趙瞿已是不再胡言亂語,整個人陷入昏迷狀態,面色潮紅,呼吸短促,似有灼熱之氣在胸膈間翻湧。

任羨之跪坐在趙瞿身側:「勞煩娘娘將陛下扶起,以便微臣哺藥。」

謝昭昭也學著任羨之的樣子跪坐下去,拖著趙瞿的身體靠在自己膝上,扶正了他的腦袋。

任羨之垂首,細細將湯匙中的褐色湯藥吹得溫涼,遞到趙瞿唇邊,像是哄孩子般溫聲道:「陛下,該喝藥了,張嘴。」

趙瞿毫無反應,薄唇緊抿著。

任羨之嘗試了幾次,那湯匙都無法撬開趙瞿的唇齒,白白浪費了幾勺子濃稠的湯藥。

謝昭昭見狀,伸手捏住了趙瞿的下頜。

只聽見「咯嘣」一聲響,她徒手卸掉了他的顳下頜關節。

謝昭昭:「好了,可以餵藥了。」

任羨之:「……」

他沉默一瞬,抬手繼續餵藥。

湯藥不時沿著唇畔淌落下來,任羨之便不急不躁地用帕子輕輕擦拭乾淨,再繼續重複餵藥的動作。

謝昭昭忍不住道:「任太醫,你對陛下似乎很不一樣。」

不但是任羨之對趙瞿不一樣,趙瞿對任羨之也很不一樣。

倒也難怪呂昭儀會誤會。

任羨之不是個話多的人,但他聽出了謝昭昭話語中的誤解,便輕聲解釋道:「陛下於臣有恩,微臣這條命是陛下的,縱是粉身碎骨,亦難報萬一。」

他如今看起來聲名顯赫,譽滿天下,卻無人知曉他曾經過著怎樣豬狗不如的日子。

任羨之並非任家嫡出,而是家中不受寵的庶子,當年若不是趙瞿向他伸出援手,他早已是屍骨無存。

世人皆道天子橫行暴虐,唯有任羨之知道,趙瞿並非是人們口中所說的那般不堪。

任羨之垂眸:「娘娘可知陛下為何要提拔重喜公公為內監?」

謝昭昭搖頭。

她一直很好奇這件事,趙瞿向來是個沒耐心的脾性,卻不知為何偏偏選了個說話不利索的重喜貼身侍候。

「那時陛下犯了頭疾,夜裡輾轉難寐,便一路遊蕩至掖庭。他站在井邊看到了井底的月亮,想要伸手撈月,卻被重喜公公誤以為要投井自盡,橫衝直撞地跳了出來,硬是將陛下從井邊拖了下來。」

「陛下便是這樣的人,若你待他有一分真心,他就會回以十倍。」任羨之看向謝昭昭,眉眼帶上了笑,「陛下常跟微臣提起娘娘,想必娘娘待陛下是極好的。」

謝昭昭沉默起來。

趙瞿與趙晛不同,每次增長好感度系統都不會及時播報,往往是她後知後覺查看系統面板時,才發現趙瞿的好感度又漲了。

她總覺得那好感度漲的莫名其妙。

如今讓任羨之這麼一說,謝昭昭好似明白了先前趙瞿的好感度都漲在了哪裡。

許是別苑曲水亭中的那一碗薑絲棗湯和她口中哼唱的北謠;許是她陪著他一起淋雨又一同沐浴;許是她裝作夢遊時對他放肆的擁抱;又或許是她將他帶回家同吃同睡的平凡一夜。

原來趙瞿的好感不是無緣無故。

原來他跟她一樣,極度渴望著被愛。

就如重喜在曲水亭里所言的那般,趙瞿是個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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