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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淮一愣,聽她吃吃笑道:「你以為他的屍首為何殘缺?那江里的魚可沒有那般厲害,是我剁下了他的十指,將他捅死後綁著石頭沉進了江底。」

牢房內死寂一片,又倏而響起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謝昭昭,你該死!你這個賤人!你怎麼敢?!」

橙淮發狂一般向前搖顫,無奈雙手被死死定在刑架上,便是再憤怒也撼動不了她半分。

謝昭昭又拾起了烙鐵,燒紅後狠狠按壓在了橙淮嘴上:「你叫喚什麼?我聽說你求著趙晛想要見薛蔓?」

伴著厲聲慘叫,她輕笑一聲:「薛蔓得知此事可是嚇得連夜回了任家塢,只恨不得與你撇清關係,倒是白瞎了你這一腔真情。」

「你恐怕不信我的話吧?那你可要好好活著,瞪大眼睛等著薛蔓來找你,便看看我所言是真是假。」

說罷,謝昭昭丟下烙鐵,細細將迸濺到身上的血漬擦淨,又囑咐獄卒:「今晚給橙將軍燉些人參補補身子,若沒有將他看管好,任由他在行刑完畢之前咽了氣,我便讓你們下去陪橙將軍一程。」

獄卒不由一個激靈,連忙應聲:「是,小的一定不會讓他死了。」

謝昭昭回到立政殿時,任羨之正在給趙瞿針灸。

還未走近,趙瞿便已經察覺到了她的存在,歪著頭朝她笑道:「昭昭,來朕這裡。」

自回宮以後,趙瞿借著雙目無法視物的緣由,幾乎時時刻刻不與她離身,唯有今夜他去了千秋殿探望太后,她才有機會去廷尉獄看橙淮。

趙瞿在任羨之面前也不知收斂,待謝昭昭走近,他伸臂擁住了她,一把將她帶進了懷裡:「你去哪了?」

謝昭昭並不隱瞞:「廷尉獄。」

趙瞿聞言目無波瀾,似是早有預料。

謝昭昭不欲多言此事,側首望向正在施針的任羨之:「任太醫,陛下的眼睛如今可有好轉?」

任羨之手上動作一頓,先是下意識地望了一眼趙瞿,又很快斂住眸光:「那蛇毒兇猛異常,又未能及時清毒,毒液已傷及陛下肝臟肺腑,需得日久悉心調養,或許能將毒素慢慢排出體外。」

他話語間略有些含糊,直惹得謝昭昭生出些古怪之感,但還未來得及細細品味那一絲不對勁,便聽見殿外匆匆傳來腳步聲,重喜垂著頭跪在地上:「陛下,太,太后薨了。」

趙瞿輕輕「嗯」了一聲,將下頜偎在謝昭昭頸間,闔著眸似是有些疲憊:「昭昭,太后的喪儀交由你來安排如何?」

謝昭昭下意識想要拒絕,畢竟趙瞿前腳從千秋殿離開,後腳太后便與世長逝,便是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兩者之間的關係。

趙瞿與太后不睦已久,那喪儀怎麼辦都不合適,倒不如直接交給太常來籌辦。

但趙瞿提這一嘴,顯然並不是真的想讓她住持太后喪儀,不過是在試探她是否思忖出了結果——唯有中宮之主才有資格操辦太后喪儀之事。

謝昭昭抿了抿唇,竟在此時不合時宜想起了法照。

她回宮之後,一直記掛著橙梓的身世。

橙家倒台後,橙梓便自此一病不起,每日茶飯不思,憔悴不堪,眼底再無往日容光,儼然有求死之志。

她想著若是能找到橙梓真正的家人,此事或有一線轉機。

如今太后薨了必然要僧人前來超度,而她剛好可以趁機機會見一見法照——法照前兩日才去過任家招魂祭,倘若她想知道那任家家主的季弟到底是為誰在招魂祈福,找法照問一問便知道了。

謝昭昭遲疑再三還是點頭應允,趙瞿來不及欣喜,面上剛浮現出笑意,卻聽見她問:「陛下以為建善寺的僧人如何?聽聞太后娘娘生前常與建善寺僧人往來,不若明日請他們來為太后娘娘祈福?」

她一口一個建善寺,趙瞿唇邊的笑意漸漸冷了下來,他垂眸,似是漫不經心道:「好啊。」

第73章 七十三個女主不軌之事(二更合一)……

一聲聲喪鐘在沉寂的黑夜裡敲響,沉悶而悲愴的餘音震醒了宿醉東宮的趙晛。

他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目,乾澀的嘴唇輕抿了兩下,勉強撐著手臂坐起了身體:「來人,孤有些口渴,速取水來。」

宮婢本就侯在門外,聽見召聲連忙俯身進了殿內。

她低著頭將茶水奉上,趙晛揉著昏脹的太陽穴,如牛飲水般抬首將茶水一飲而盡。

喝了水,趙晛又讓宮婢將門窗打開通風,夜裡的冷風吹拂進來,他終於清醒了幾分,趿拉著屐屨向外走去。

大抵是酒意未散,趙晛仍有些恍惚,他又要了一杯茶,一邊呷著茶水,一邊倚著紅漆柱子望月:「如今是什麼時辰了?哪裡來的鐘聲?」

宮婢瑟縮著,倏而跪了下去:「如今已是寅時,那鐘聲……鐘聲乃是喪鐘,太后薨了……」

趙晛耳邊似是嗡地一聲長鳴,他緩緩移動著僵硬的頭顱看向宮婢,指骨捏緊了手中的茶杯,指尖因用力泛著一抹紅白:「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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