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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趙瞿眸光一瞬不瞬地凝著她,薄唇輕抿,「朕想要你來。」

他嗓聲放輕,指腹勾緊了她濕涼的裙踞,猶如撒嬌犯渾般的低聲哀求。

謝昭昭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

許是本就對趙瞿多少存了些愧疚之心,她短暫遲疑了一瞬,點點頭:「好。」

趙瞿見她應允,連忙喚了重喜進殿,吩咐重喜將偏殿湯池收拾出來,灌上滋養心神的湯水。

等重喜走了,謝昭昭忍不住道:「你傷口不能沾水,何須如此麻煩,讓重喜抬兩桶溫水來擦洗一番就是。」

趙瞿道:「傷都在肩頸之上,朕坐在湯池石台上,不將此處沾水即可。」

謝昭昭聞言瞥了他一眼。

他說這話時一本正經,倒是比他方才許下承諾時更顯得鄭重其事。

重喜動作麻利,很快便將湯池灌滿了水。

謝昭昭走進偏殿才發現重喜不止給趙瞿備了換洗的衣袍,也貼心地給她準備了一套衣裙。

她稍作怔愣:「我跟你一塊洗?」

謝昭昭分明是疑惑質問的口吻,趙瞿卻像是沒聽出來似的,垂眸勾纏著她的尾指指尖:「好。」

「好什麼好?」謝昭昭拍開他的手,「我讓重喜去叫任太醫。」

趙瞿又重新捉住她的指尖:「你答應朕的。」

他輕飄飄開口:「朕不看你就是了。難不成你相信法照,卻不願意相信你的夫君嗎?」

趙瞿忽然提及法照,謝昭昭一時間有些發懵,足足愣了兩三秒,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趙瞿指的是法照在建善寺給她後肩上藥之事。

她回宮後便意識到趙瞿雖然眼睛無法視物,但他耳力極為敏銳,那日他恐怕早就察覺到了法照在寮房內。

趙瞿事後並未戳破此事,只獨獨在她趁夜去尋法照時從中作梗阻攔,拉著她在榕樹上守了法照一晚上,卻不讓他們見面。

謝昭昭本還抱著一絲僥倖心理,覺得就算趙瞿知道法照在寮房中又如何,總歸他眼盲不能視物,便是他耳力再玄通,他也不能憑空臆想出她跟法照在寮房內做了什麼。

如今看來,倒是她小瞧了趙瞿,這世間只有他不想知道的事情,而沒有他查不出的隱秘。

謝昭昭哼笑一聲:「你何必糾纏著法照不放,我若真對他有意,便不會答應做你的皇后。你這樣小心眼,往後膳房都不用再配醋碟了,只消將你擱在案頭,便已是酸味撲鼻。」

說是這樣說,她卻沒再提讓任羨之過來的事情。

她隨手從腰間褪下一條衿帶,對摺纏了兩下,輕輕覆在了趙瞿的雙目上:「你眼睛是什麼時候恢復的?」

趙瞿不說話,便動也不動任由她束住他的雙眼。

見他不願說,謝昭昭索性不問了,她先脫掉自己身上濕透的衣裙,而後動作熟稔地將趙瞿身上的外袍褪下,脫到裡衣時,她猶豫了一下,指尖縮了縮沒再繼續。

雖被蒙住雙眼,趙瞿卻能感覺到她的遲疑。

他嗓聲含糊,話音帶笑:「穿著衣裳怎麼換藥?」

謝昭昭自然也清楚這個道理,她只是覺得脫掉裡衣便又要瞧見那辣眼睛的脛衣,這才躊躇不前。

她想了想,攙著趙瞿蹚進了池中。

湯水並不完全清澈透明,氤氳的霧氣裊裊升起,將兩人的身影影影綽綽映在水波之上。

待他坐穩在湯池間的石台上,謝昭昭將心一橫掀開了裡衣。

她原本想好了不去看旁的地方,只專心將趙瞿上身擦洗乾淨換上藥,但那濕漉漉的裡衣攥在手心裡,她視線卻不自覺地向水底沉去。

她一邊瞟一邊譴責自己,直至迎著模糊的水霧看清楚了水下,她方才察覺到趙瞿今日穿得並非是脛衣,而是褌褲。

褌褲便如同正常的長褲,將該遮擋的地方蓋得嚴嚴實實。

「你在看什麼?」

趙瞿漫不經心的嗓聲倏地響起,驚得謝昭昭猛然回了神,她連忙收回視線,似是心虛一般:「什麼都沒看。」

說罷,她又突然意識到趙瞿此時正蒙著眼睛,他根本什麼都看不見,那一句「你在看什麼」分明是故意在詐她。

果然她話音落下後,便聽見趙瞿悶聲低低笑了起來。

謝昭昭紅著臉,忍不住攥掌朝著他胸口錘了一拳:「你笑什麼?!」

這一拳頭並未用力,但錘下後趙瞿卻吃痛地吸了口涼氣,發出「嘶」地一聲輕哼。

她愣了一下,慌忙迎上去:「是不是牽扯到傷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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