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人將子女拉扯到,本應是到了子孫承歡膝下的年歲,偏偏白髮人送黑髮人,世間之悲哀,莫過於此。
然徐煥這案子在此之前卻一直未被查,顯然是有人不想鬧大暗自壓下。
皇帝的神情未見波瀾,但一旁侍立的趙懷書卻從他微微抬起的眉梢中察覺到一絲深意。
趙懷書上前一步,小聲說道:「陛下,司宮台已查明徐煥確實劣跡斑斑,但其家中勢力盤根錯節,恐動其一枝,牽連甚廣。」
皇帝輕笑一聲,將狀紙放在桌案上,目光望向窗外的昏黃燈火:「朕要動的,豈止是一枝一葉。」
趙懷書躬身靜候,未敢再言。
皇帝翻過幾篇士子的文章,眼神略顯欣慰:「這幾篇文章倒寫得有力,尤其這三篇,辭意鋒銳,文章精妙,堪稱翹楚。」
趙懷書接過細看,低聲說道:「陛下,這三篇文章分別出自齊銳、任子洲與李長風三人,他們是今年春闈的貢士,這三人尚未殿試。以此文觀之,皆為可塑之才。」
皇帝點點頭。
皇帝沉思片刻,忽然下令:「寒門之聲,難得響亮。讓御史台明日早朝詳彈徐煥罪行。」
趙懷書微微頷首,未再多言。
第二日早朝,御史台以猛烈的言辭彈劾徐勉,細數其惡行,將劉家案再次呈上,直言徐煥強擄民女、禍害鄉鄰,惡行罄竹難書。
此言一出,朝堂頓時譁然。
右相徐勉,面色鐵青地站出來反駁:「陛下,徐煥雖有過錯,但此案尚無確鑿證據。御史台之言是否過於危言聳聽?」
御史台官員冷笑:「徐大人如此急於替侄兒開脫,不知是害怕真相大白,還是擔憂自身牽連?」
兩派人馬唇槍舌劍,爭執不下。
朝臣中頓時分為三派,徐煥所在的徐黨一派自然百般辯解,甚至有人試圖以「證據不足」來反駁此案,又將矛頭隱隱指向了學子說文章有亂政之險;一方的寒門官員則藉此大聲疾呼,要求徹查徐家,還民以公道;另一派則在隔岸觀火。
皇帝端坐在龍椅上,目光在群臣之間來回巡視,面上毫無怒色:「如有如此惡行若不徹查,朕於心不安。此案便由司宮台協同大理寺徹查,再交由刑部定奪,務必給百姓一個交代。」
他話音剛落,又補充了一句:「此案涉及甚廣,司察司務必約談相關人士,逐一審查,避免暗中生事。」
徐勉眉心一跳,瞥了皇帝一眼,心中隱隱生出不安。
此言一出,朝堂上頓時一片肅然。
皇帝並未停下,又補充道:「大理寺在查案過程中,應從深入百姓之言,讓天下人見我大康之公道。」
此話直指士林,所有人立刻意識到,這不僅僅是對徐家的審判,更是皇帝籠絡寒門、削弱世家的又一步棋。
*
徐府內堂,徐勉與心腹低聲商議。
「大理寺查案雖嚴,但尚可應付。真正的麻煩是司察司!」心腹神色冷厲,「皇帝命司察司逐一審問相關人士,這是在保護那些寫文章的學子。」
另一位心腹點頭附和:「章兄所言不虛,若學子們未受驚擾,只怕會更加有恃無恐。徐公子的罪名固然無法全推清白,然若能製造幾樁意外……」
徐勉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你以為皇帝猜不到嗎?他特意讓司察司介入,便是逼我們不敢動手。」
心腹遲疑道:「那便放任他們亂寫文章?」
徐勉冷笑:「文章再好,也需有人推波助瀾,能成輿論之勢才有用。這三人只是初入仕途的無名之輩,若無人舉薦,便是再寫十篇好文,也難登朝堂。」
他語氣頓了頓,眼中寒意畢現:「我們靜觀其變,皇帝想借司察司打壓徐家,未必能如願。」
*
司察司的召令傳至齊銳、任子洲、李長風手中時,三人皆心中一凜。
任子洲看著那蓋著大紅印章的公文,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他輕聲道:「看樣子,皇帝已經注意到我們的文章了。」
李長風皺了皺眉:「司察司的名聲不太好,此番召見,恐怕另有深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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