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書笑道:「看來,你對齊銳的性情很是了解。」
關寧揚了揚眉:「殿試答卷能看出一個人的志向,但真正讓人信服的,是他在徐煥案寫的那篇文章,不因權勢動搖。陛下將他外放周縣,是用人之長。」
趙懷書點頭:「確實如此。那麼李長風呢?郎溪雖是江南小縣,卻也不簡單。」
「江南一向是惠王的大本營。」關寧笑了笑,「李長風雖為寒門,但為人圓潤,善於周旋,同時又有一身不小的抱負。他去郎溪,不止是為地方事務,也能和那位善謀的江南『地主』周旋。」
趙懷書接話:「左相眼中只有世家利益,江南賑災怕是表面文章居多。李長風這樣的人,和他碰面,倒像兩隻狐狸在打太極。」
關寧看著窗外,緩緩道,「他的鋒芒藏在圓滑下,郎溪是塊跳板,也是試探。若他能在江南站住腳,將來未必不能入中樞。」
趙懷書聞言一笑:「看來,陛下這一道御旨,是將兩人都推上了各自的善任之處了,成敗全看他們的手段了。」
關寧轉身對他道:「五十六名進士中,齊銳和李長風的位置最顯眼,但真正的意圖在於整體。寒門子弟外放五十餘人,雖如星星之火,散落四方,但未必不能燎原。」
趙懷書點頭:「寒門自寒門,百姓更易信服,陛下這盤布局,可謂一步步紮實,這一步棋雖慢,卻極穩。」
關寧笑道:「他們今日的抱負,是寒門學子能有機會伸展抱負,而我們,是讓這種成為常態。」
趙懷書聞言,微微嘆道:「若他們能在自己的路上站穩腳跟,朝堂風氣,未必不會改變。」
關寧舉杯,目光深遠:「只要有人願意堅持,就會有改變。」
兩人相視,默然飲下杯中茶。
半響,趙懷書取過茶壺,輕輕斟了一杯,遞到關寧手中:「你既看得如此透徹,不如再說說任子洲入刑部比部司,意圖又為何?」
關寧接過茶盞,略帶玩笑地笑道:「趙掌印是在考我麼?」
「怎敢考你?」趙懷書唇角含笑,「不過是好奇關御筆的見解罷了。」
關寧抿了一口茶,才慢悠悠道:「比部司主管勾會內外賦斂、經費、俸祿、公廨、勛賜、贓贖、徒役課程、逋欠之物,及軍資、械器、和糴、屯收所入,主要負責審計事務。這乃是陛下最妙的一子,任子洲的性情耿直,對事理分析縝密,陛下讓他去比部司,一是讓他積累實務經驗,為將來留用,二來……。」
關寧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言盡。
趙懷書放下茶盞,點頭:「如此看來,關御筆對朝中之事已是心知肚明了。」
關寧斜了他一眼,笑道:「掌印如此誇讚,是想讓我欠下人情麼?」
「關御筆這便攀上舊帳了。上回答應宴請的茶飯可還未備呢~」
關寧失笑:「掌印這就等不及麼?」
兩人言笑間,廳內的氣氛少了幾分肅穆,卻多了一份默契的輕鬆。
第39章 上桌吃飯(2)
徐煥坐在一張木榻上,面前的桌上放著一碗剛盛好的紅燒肉。
他沒有動筷,眉間透著隱隱的不耐。
這幾日,他雖身在牢中,生活卻沒有絲毫艱難。
獄卒待他禮數周到,每日送來飯菜乾淨豐盛,牢房也打掃得一塵不染,甚至連被褥都是新的。
可即便如此,徐煥仍是心生怨氣。
想到這裡,他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卻因太過用力,筷子一折為二。
與此同時,徐府的書房內,氛圍沉肅。
堂中幾位心腹大臣環坐一處,右相徐勉端坐上首,面色冷峻。
良王斜倚一旁,修長的手指隨意撥弄著茶盞,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右相,」一名年近五旬的太常少卿起身拱手道,「徐煥此案拖得太久,恐怕大理寺早有定奪。依我看,皇上久發不動,估計只是在敲打咱們,咱們可以…。」
另一位心腹聽到後立馬搖頭反駁:「未可。此案牽扯民女喪命,輿論已然沸騰,強行插手只會適得其反。依臣之見,不如靜觀其變,待皇帝無計可施,自會抬手放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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