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1 / 2)

「臣以為,此案可暫緩聲張。」關寧沉聲說道,「以徐煥為餌,待徐氏內部有所異動時再發難,既能動搖右相根基,也能讓百姓看到皇權真正的威嚴。到那時,方是一擊斃命之時。」

「靜待不發,一擊斃命。」皇帝重複著這幾個字,忽地低笑一聲,手指輕扣桌案,神色間透著幾分欣賞:「關寧,你倒真是膽識過人。」

關寧微微俯身:「陛下謬讚,臣不過以案情論策罷了。」

「此策倒合朕意。」皇帝笑著將手中的摺子輕輕拋在案上,轉而對趙懷書說道,「你薦得此人,倒是讓朕多了幾分從容。」

趙懷書微微躬身,目光裡帶著些許笑意:「乃是陛下慧眼識人,且關御筆確為朝中棟樑之才。」

*

殿試過去已月余,金榜題名的進士,原該是躊躇滿志,卻遲遲未能收到任命。

這些日子,吏部的官房內一片愁雲慘澹,究其原因,乃是官職分配一事犯了難。

吏部尚書獨坐於案前,翻著手中薄薄的一冊,眉頭緊鎖。

這一屆的進士竟多達三十餘人,但這京城的官職乃一個蘿蔔一個坑,哪會有這麼多空缺?

本就有不少積壓多年未分配的候補進士,這一屆的又扎堆而來,根本沒有那麼多職務可分。

按慣例,剔除那些世家出身子弟的去處後,才是剩下的寒門子弟。

分配不到官身的世家子弟對於官職倒也是不是很在意,憑著祖輩的餘蔭必然會落個一官半職,而寒門學子就不一樣了,若無官身,便無俸祿,養家餬口便成了難事。

然而就在此時,皇帝的御旨下來了,「今夏擇吏部外放候補進士五十六人......」,這一下子倒是解吏部的苦惱。

外放的大多數是寒門學子,這一外放倒是給吏部的候補進士清空了不少,吏部尚書可是笑了好幾天。

齊銳、李長風、任子洲三人約在一家茶樓小聚。

窗外柳絮輕飛,初夏的暖風吹進廳中,帶來一陣幽香。

桌上的菜已擺滿,但三人皆未動筷,反而舉杯相對,眉宇間透著幾分豪氣與灑脫。

「周縣。」齊銳啜了一口酒,神情自若,「這地方雖小,卻不簡單。渭河改道,我看良王這次是打定主意要做點文章了。」

任子洲瞥了他一眼,語氣玩笑卻帶著幾分認真:「長白兄性子硬得像鐵石,怕是良王的算盤才打響,你就要掀桌子了。」

李長風忍不住笑道:「良王若是知道長白兄的性格,怕是氣得摔茶盞吧。」

齊銳聞言嗤笑一聲:「我倒想看看他要怎麼改道!怎麼給周縣的百姓一個好交代。」

任子洲舉杯向他示意,半真半假地道:「說得好聽,依我看,你根本是存了給良王添堵的心思。」

齊銳一口將杯中酒飲盡,朗聲道:「怎麼,莫非子洲兄怕了?若真如此,咱們今日這酒也算白喝了。」

「怕?」任子洲放下酒杯,語氣一沉,「我入刑部,日後少不得與權貴打交道,若怕得罪人,乾脆回家種地得了。」

李長風搖頭失笑:「你二人,一個比一個倔。」他抬起酒杯,目光坦然,「郎溪雖說地處江南腹地,卻也不是風平浪靜的地方。左相的眼線遍布,我這一去,怕是要步步為營。」

齊銳聞言,眼中帶著幾分欽佩:「長風,你為人圓潤,最善周旋,這江南一帶的局勢,非你莫屬。」

任子洲也附和道:「你若能在郎溪立足,將來大有可為。」

李長風聽了,微微一笑:「說起來,我們三人中,只有長白最是痛快,不必藏鋒守拙。反倒是我和子洲,一路要多些顧忌。」

齊銳放下杯子,正色道:「理想不在於藏鋒或顯鋒,而在於最終能否有所成就。你們在各自的路上走好,我齊銳,便安心了。」

三人對視,皆舉杯一飲而盡,酒盞相碰,既為離別感嘆,也為將來振奮。

*

司記司正廳,關寧低頭翻閱御冊,眉頭輕挑,抬眼看向趙懷書:「齊銳任周縣縣令,李長風去郎溪,倒也有趣。」

趙懷書:「如何個有趣法?」

關寧合上御冊,將它放回桌案,語氣中多了幾分深意:「周縣雖不大,卻地處渭河一帶,二皇子意取渭河改道運送邊疆糧草,而周縣的位置必受牽連,朝廷應會撥款。但真正用在百姓身上的能有幾何,且往後每年邊境糧草的水路運輸還未有定論。」

趙懷書微微頷首:「你認為齊銳能應對得了?」

「齊銳剛正不阿,不畏強權,他去周縣,良王的計劃未必能輕鬆實施。」關寧緩緩道,「這位二皇子素來擅長隱忍布局,不是良善之輩,但齊銳是個硬骨頭,是個會替百姓謀福的人。他們二人針尖對麥芒,估計誰都不會輕易退讓。」

最新小说: 覆錦 萬人迷錯拿男炮灰劇本後[快穿] 从投手丘坠落後 疼痛飞行 [1v1]小土狗被警察捡到后 潮来不钓(年上1v1) 懷了遊戲角色的崽 地球護理所 美人不修無情道 漂亮鹹魚他為禍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