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左相一派,近些時日,格外的安靜。
關寧神色沉靜,向前一步,拱手應道:「臣遵旨。」
***
自秋日入朝,數月輾轉。
一道新政終於在慶安二十二年的春日正式推行。
江南作為大康最繁華的商貿重地,成為此策的試點。
三月,首批商人載貨出海,江南西道派遣水師護航。
四月,商船帶回滿艙貨物,平安歸來且收穫頗豐,甚至當天又交了銀子預定下一次出海時間。
消息傳開,江南的商賈紛紛動搖,原本觀望的各方勢力也開始試探性地接觸朝廷派出的官員。
四月底,第二批商船歸港,江南西道布政使緊急上奏,言及江南四月稅銀遠超往年同期整整一成!
朝堂震動。
試行僅僅一個月,便已見實效。
眾臣議論紛紛,不少人開始改變態度,之前對這項新政持懷疑態度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其中的可行性。
而這時,奏摺之末,蘇庭燈又提到:「江南通曉舶來語者不多,恐影響商貿之發展,望朝廷推舉得力之人。」
關寧讀到此處,心中微微一動。
她想到了白思清。
***
她在宣州曾數次見過白思清。
那座名動一方的畫舫之中,白思清坐在雕花窗欞邊,懷中抱琴,眉眼微垂,指尖撥動琴弦,聲音清泠如潺潺流水,她是舫中最有才名的女子。
關寧依稀的那日,坐在她對面,輕輕開口:「我可以贖你出去。」
白思清仿佛未聽見了很尋常的事情一般,她抬起眼眸,眸色沉靜,語調淡淡:「多謝大人好意。」
她的拒絕毫不猶豫,甚至沒有絲毫遲疑。
關寧卻不意外,她執起茶盞,輕抿一口,緩緩道:「你不想離開鏡心湖?」
白思清輕笑一聲,目光落在遠處:「湖外紛爭,何必摻和。」
她的語氣淡然,仿佛與這外界從無牽扯。
她未再勸說,後來,接觸的多了,她發現白思清雖身在畫舫,卻一直在收集舶來語。
每日夜深之時,她都會翻閱異國書籍,默默譯寫。
離開宣州前夜,關寧最後一次找到了她。
「如果有機會,你願不願意出來,改變現狀?」
白思清的手指停在琴弦上。
半晌後,她輕輕抬眸,眸光複雜而動容。
可最終,她仍是搖了搖頭。
這一次,她沒有果斷拒絕。
關寧知道,她不是不想恢復自由,而是看不到恢復自由身之後的出路。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她站在含元殿內,目光如炬,將白思清精通舶來語的事情娓娓講述,接著聲音清晰而穩重:「臣舉薦原宣州府書吏白崇之女白思清。」
此言一出,殿內驟然一靜,隨即便掀起一陣低聲議論。
又是一個女人!
這位左拾遺入朝不才剛剛入朝,便已參與政事,如今竟還要推舉一名女子?
朝堂之上,有人知道白思清的事情忍不住譏諷:「一個風塵女子,如何能擔此重任?」
關寧不慌不忙地看向對方,神情淡然:「錢大人所言『風塵女子』,不知是在指她的出身,還是她的能力?」
那人被她噎了一下,冷哼道:「她雖精通舶來語,可身為女子,如何能當官?」
關寧微微一笑,語氣不急不緩:「臣亦為女子,亦在朝堂,不知錢大人此言,是否也在質疑陛下?」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一片死寂。
那人臉色瞬間變了,連忙跪下:「臣絕無此意!」
「哦?」關寧目光微冷,「既然如此,錢大人又如何能以性別論能力?」
那人一時語塞,面色青白交加,最終低下頭,不再言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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