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可!」
「女子為將,何曾有之!萬一軍中軍心不穩,後果不堪設想!」
「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奏摺翻飛如雪,跪地請命之聲此起彼伏。
有人痛心疾首,有人掩袖冷笑,更多人則在默默觀望。
文武百官之中,最先發難的不是老謀深算的李衡,而是一向渾水摸魚的徐勉。
「陛下,」徐勉出列,沉聲道:「雖說莫家世代為將,功勳卓著,但莫雲華是內宮之妃,非是軍伍之人。讓她統兵,臣恐邊疆大事,恐生禍端。」
武將一列一人聞言,冷笑一聲,不甘示弱:「右相此言未免太過保守。若論軍功門第,莫雲華出身將門,幼年即習兵法,騎射皆通,何嘗不是我大康奇才?」
「那她也是後宮嬪妃!」徐勉喝道,「她代表的是後宮,是皇家,是陛下之顏面!若戰場有失,我大康該情何以堪!」
「徐大人口口聲聲若戰場有失?難道讓莫太尉拖著病軀體七十高齡前往疆場就能保全陛下顏面?」他反唇相譏,「左右不過一個藉口罷了,說到底,是你們容不下女子參政罷了!」
殿中譁然,有人低聲附和,有人卻臉色凝重不語。
文臣大多持保守立場,擔心朝綱禮制被破。
而武將中,則有人暗暗點頭,想起莫家舊日赫赫軍功,竟覺得莫雲華執軍命,並非全然不可。
這大康已被文官把持多年,他們武將一系處處被壓!
如今皇帝這法子要是干成了,定能揚他們大康武將之威名。
也讓那群文官睜大那雙狗眼好好看,他們武將的人!
皇帝坐於御案之後,未發一言,只靜靜看著群臣你來我往,聲音交鋒。
忽然,一人出列,單膝跪下,正是左相李衡。
「陛下,」李衡面色肅然,「若朝中再無良將,若莫雲華真能領軍,那便讓她一試。開朝有女皇,今朝有賢妃,大康盛世,當與舊時無所不同,如今陛下用人之功績與太祖、太宗亦是同歸。」
他一語落下,滿殿皆驚。
左相李衡——這個向來謹言慎行、步步為營的老臣,在殿上朗聲贊道:
「再且莫氏女兒,自幼承將門之訓,其心可托社稷,其身可配旌旗。陛下識人之明,臣佩服。」
左相的發言,如寒夜閃電,驚醒眾人。
這一戰,不僅是邊疆之事,更是一場朝堂博弈、禮制之爭。
可皇帝最終還是舉起了手,那是壓下所有喧譁的姿態。
「左相,還是為大康著想啊。此事,朕意已決。」
眾臣縱有不甘,也只能拱手而退。
再不願,也只能私下咬牙切齒。
莫雲華替父出征,定了。
***
消息傳入後宮之時,黃涴剛從午睡中醒來。
窗前花開得正盛,香氣盈盈。
她剛捧起一盞茶,手指卻因震驚而顫抖,茶盞應聲而落,碎了一地。
「娘娘!」宮婢驚呼一聲。
瓷片濺起一抹清香的水漬,在她素白的裙角上暈染開來。
宮人們嚇得跪倒一地,不知所措。
她卻只是怔怔地看著地上的碎片,眼中一片茫然。
莫雲華……竟然真的走到了這一步。
不是為寵,不是為子,不是為榮,而是為了自己。
她曾不止一次夢見過自己握卷教書,曾幻想著脫去這重重宮裝,去天地之間搏一個痛快。
可終究,她成了德妃,困在高牆深宮,困在無聲歲月里。
她從未想過,莫雲華竟也可以活成那樣。
以妃嬪之身,凌馬執戟,封號將軍,馳騁邊境。
她的心,像被火舌舔過,又像被一盆冷水自頭澆下。
她想活成什麼樣子?
她又在宮中困了多少年?
是夜,她披了斗篷,踏月而去,去了朝英宮。
屋中,三公主正紅著眼跪在地上,抱著莫雲華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母妃,您不要去!我還小,父皇還有這麼多將軍,為什麼偏要您上戰場?」
莫雲華沒有哭,她蹲下身子,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髮絲,一下一下,如同從前每個夜晚哄她入睡時那樣溫柔。
「因為別人上了,可能奪不回大康的疆土,也有可能回不來了。」
安南道地勢險峻,環境複雜,朝中武將皆不熟悉那裡,莫家人自幼都是在南境一代長大,對那裡更為熟悉。
所以皇帝不是不願派人過去,而是無人可派。
「那您去了,就一定能回來嗎?」
「大康就少偏偏你一個將軍嗎?」=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2_b/bjZxT.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