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鴿子飛走了?它都受傷了。」
「阿彌陀佛。」木魚聲再次響起。
篤竹撓撓頭,里外都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那隻受傷的鴿子。
忽然一陣風吹來,她動了動鼻子,聞到了一股焦肉的味道,好像是從佛像下的香爐傳出來的。
她疑惑,想過去看看。
剛抬腳就被師父看過來的眼神嚇住,只得垂下頭退回去,老老實實跪下跟著師父念經。
.
偏關小鎮。
虞歸晚還想著給幼兒過生辰,去年在南柏舍都請了戲班子,還大擺筵席,今年雖在外打仗,但怎麼著也要擺兩桌,好好熱鬧一番。
偏偏東遼的使團這幾日就到,本來好好的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
她歪在幼兒腿上,將東遼送來的國書丟到一邊,哼道:「又說我沒資格同他們談判,又把國書送到我這來,什麼意思,我都懶得見,乾脆派人打發他們算了,要不就送去麒麟城,怎麼談是他們的事,不妨礙我繼續打。」
幼兒將手中的詩集翻了一頁,「嗯,都依著你。」
第155章
宮變之後一直未立新帝, 並非趙斥不想登位,而是不能,景寧侯根本就沒想讓他坐那個位置, 滿朝文武也沒有支持他的,就連原先支持他同太子相爭東宮之位的朝臣都裝聾作啞,要不就是以景寧侯馬首是瞻。
趙斥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景寧侯當了墊腳石,但為時已晚,他被軟禁了,名義上是讓他以皇子身份代理朝政,實則攝政的是景寧侯,他不過是個傀儡, 連母妃都不站他這邊。
以上是九王趙崇讓賈用給幼兒送來的消息。
九王的髮妻柳氏, 父親是當朝二品大員柳松苔,原先也是太子陣營。
就算麒麟城如今是景寧侯把持著,憑柳家從開國起就輔佐趙皇室的功勞擺在那,景寧侯也不敢隨意處置柳家,所以柳松苔才能往偏關傳遞消息。
虞歸晚在河渠一戰成名, 號稱草原霸主的東遼被她打得抱頭鼠竄,她現在可是名聲大噪, 趙崇又將北境軍交給她統領, 不久前又剛拿下東遼變成, 這等鋒芒, 只要不傻的都知道避一避, 可別在這個節骨眼惹著她。
景寧侯是聰明人,自然不會讓自己成為東遼手中的刀, 別最後沒捅著虞歸晚,反把自己搭進去, 所以對東遼的挑撥離間也警惕,往偏關送了道不倫不類的旨意,大致意思是讓虞歸晚全權負責這次談判。
於國於民都有利?
看完一頁,幼兒又往下翻,想起那道旨意背後的深意,她輕嗤一聲。
虞歸晚正撥她手腕上的小鈴鐺玩,聞聲便抬眼往上看,面露不解。
多事之秋,自河渠之戰後兩人都未曾像今日這般緊挨著,或煮茶對弈,或習字念文,或針黹串珠,哪怕一句話不說也是好的。
幼兒實是不想拿外頭那些煩心事來破壞眼下的溫情,再者歲歲這大半年來也著實忙,那些事能不擺她跟前就不擺,沒的讓她不痛快,夜裡也不睡,費神去籌謀要如何才能避開或回擊,她又不是鐵打的,哪裡經得起這般熬。
這樣想著,她的心就忍不住跟著疼起來,合上詩集,低頭在虞歸晚眉心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又撫摸她的臉頰,拇指在耳垂下來回蹭摩,垂眸專注的與她對視,眼底的深情毫不避諱的往外溢,也滿滿的都是對這個人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