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駐守邊關的廖姑脾氣暴躁得很,當場就跳起來一拳打在說這話的大臣臉上,把對方的一顆牙都打掉了,若不是有人拉著,她都能將人打死。
那人捂著流血的嘴,憤道:「本來就是,那不然怎麼解釋她一昏迷瘟疫就沒了!」
「狗官你再說!」廖姑掙扎著還要衝過去。
陳婦一把抱住她的腰將她往後拖,安撫道:「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衝動,他們就等著你鬧事,好找理由尋你的錯,再將咱們一窩全打了才好。隨大人比咱們還氣還著急,你看她可曾在這些人面前露出過半分?」
要說著急,誰也沒有幼兒急。
她從來不信北境的瘟疫跟歲歲有關,若真的有神靈,懲罰的也該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又怎麼會是歲歲。
她派人暗地查訪過,趙禎私底下的動作瞞不過她。
祥雲庵,明鏡,還有國師,合夥弄了這麼一齣好戲,不知用的什麼手段害得歲歲昏迷不醒。
別以為她會這樣放過。
趙禎允了群臣的上表,准許明鏡開壇作法。
幼兒一夜白了頭。
夜裡行過長廊,看著院中不再盛開的紅梅,她久久沒有再挪動一步。
「母親。」
杜氏在她身後也站了許久,「天冷,別在外頭站太久,當心著涼,病了更不好。」
幼兒伸手接住飄落的雪花,想起在南柏舍的日子。
「母親,是我沒有護好她,我沒用。」
杜氏嘆道:「幼兒,你盡力了。」
看著女* 兒一夜白頭,杜氏又何嘗不心痛。
歲歲一日不醒,幼兒就跟著煎熬一日。
「是啊,盡力了……」
她不顧趙禎的盛怒,以『妖言惑眾』罪將明鏡捉進大理寺刑獄,又收集齊了國師利用丹藥給先帝下毒的證據,一併抓了。
她知道是趙禎讓明鏡在背後搞的鬼,趙禎忌憚歲歲功高震主,早就想好了對策。
論狠毒論城府,她和歲歲都不及這位登基才四年的女帝。
趙禎從先帝在時就布下棋局了。
.
眨眼十年已過。
大理寺刑獄。
受過酷刑的明鏡像個血葫蘆被吊在架子上。
虞歸晚昏迷十年,她就被關了十年,快死了又被救回來。
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給她上刑的就是偏關的那個喜大人,虞歸晚親手調/教出來的人。
「說還是不說?」喜大人將鞭子掂在手上。
明鏡抬頭,用沒了牙齒的嘴含糊道:「貧尼不知……」
幼兒就站在外面看著,十年了,她還是天天來,風雨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