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絕道:「是啊。」
千雪浪點了點頭:「未聞鋒回來了,不必再尋,只是他也不讓我們進去了。」
這讓任逸絕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封得嚴嚴實實的棄刃居,本想說自己看得出來,可最後還是沒能忍心這麼對待千雪浪,嘆息道:「無論如何,人平安無事就好,接下來玉人有什麼打算嗎?」
「你傷勢初緩,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任逸絕心中一暖,溫柔笑道:「好。」
兩人一路往山下走,很快經過之前打鬥的那座破廟,廟宇經過先前劍氣的摧殘,模樣又悽慘不少,那尊半身菩薩倒仍舊好整以暇地端立著,看向這大千世界。
任逸絕找了一整日,大感疲憊,精神倒是還好,乾脆撿了些木柴生起篝火,大有要與千雪浪烤火夜談的架勢。
千雪浪將劍匣解下,放在膝頭輕撫,他的臉被火光照耀著,往日寒意被熱火烤化,目光盈盈,仿佛要滴出水一般柔軟。
任逸絕坐在邊上看得一清二楚,這玉人不知道神遊天外到何處去了,徒留一具身軀坐在這兒,等他一回神,就絕不是這個模樣了。
有趣,到底是什麼事,能叫玉人失魂,未聞鋒拒客?
心念一轉,一個名字就從腦海中跳出。
和天鈞。
任逸絕的眉心也不由得一跳,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還好沒摸出一頭冷汗。
不管是敵是友,這位和仙君無疑都是任逸絕最不想打交道的那類人。
睿智聰慧加超然忘情,這種對手會有人想遇到嗎?就算是朋友,是知己,也難免會讓人感覺到被一覽無餘的不快。
更不要提誅魔之劍的事了。
一個死去六十年的人仍操控著局面,叫任逸絕至今想起都感到毛骨悚然。
這樣想來,母親真是個親切寬容的好人,居然會跟和仙君這種人做好友,甚至繼承遺願,最後還賠上自己沉睡幾十年,而不是第一次見面就溜之大吉。
任逸絕自認算是個好心腸的人,可比起母親來,實在遠遠不如。
不過……
任逸絕撥了撥篝火,將好奇的目光投向正在神遊天外的千雪浪,心中忽然想道:「不知玉人以後得道會是什麼模樣,會不會也像和仙君那樣?大概是不會吧……玉人就算心境再如何澄澈,可生性不愛理會閒事,遠沒有和仙君那麼殘忍……咳……以大局為重,更不是一位智者。」
想到此處,任逸絕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千雪浪疑惑地抬起頭來:「怎麼?」
「沒……」任逸絕驟然語塞,心知肚明要是把剛剛想的說出口來,那離見和天鈞恐怕就是前後腳的事,目光四處亂掃試圖找個合適的話題敷衍過去,忽捉見劍匣,忙道,「噢,任某是想說,玉人得此神劍,我真為玉人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