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浪冷淡道:「不知道,不過有件事讓我很在意。」
「哦?不知道是何事?」
千雪浪皺起眉頭:「此人既能利用五怪人,對他們應有所了解,卻沒有拿走浮蝶蛻,可見目的並非是浮蝶蛻。但……」
「但就算不為浮蝶蛻而來,殺人滅口,總要徹底斬斷後路才可放心。」任逸絕接口,「這黑衣骷髏卻在殺人後立刻離去,顯然當時有外力干擾,讓他無法久留。」
千雪浪點了點頭:「不錯,我就是奇怪這一點。」
「玉人認為是水無塵?」
千雪浪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我認識水無塵,她細心謹慎,要是有什麼端倪,一定察覺得出來,到如今還未能還以清白,可見幕後黑手比我們所知更為謹慎。」
「玉人忘了還有危石此人,他既看到那面容變化,又如此謹慎,想來是心知肚明對方的身份。」任逸絕微微一笑,「要是水夫人那邊實在沒有線索,咱們還能折返回來詢問,那時他應冷靜下來了,咱們直接殺過去就好了。」
千雪浪似是輕輕笑了一下,又也許只是任逸絕的錯覺。
他看著帷帽恍惚片刻,立刻將心神重新歸到正事上來:任逸絕啊任逸絕,少想些有的沒的,想想正事,事情發展至今,說明朗也足夠明朗,唯一奇怪的就是水無塵這塊空白。
只要水無塵沒有蠢到驚天動地的程度,總應明白一點,殺人要避嫌。如果是一心求死,乾脆找繩索掛在樹上,死起來不是更簡單。
能令痴情的太叔生暫放仇恨已是很了不起,居然還能跟玉人交上朋友,能做到這兩點的水無塵絕不會是個蠢女人。
失去意識,不知緣由。這句話對水無塵的處境毫無幫助,拙劣到這般程度的謊言,倒不如相信是真話。這樣看來,這位水夫人的性格恐怕是很剛正不阿的,竟然連半句狡辯都沒有。
在魔禍期間作為半魔行走世間,又得玉人親口肯定是個謹慎細微之人,卻這麼湊巧在太叔生與五怪人死後,就被識破了半魔之身,加重嫌疑。
巧到這種程度,就絕不會是巧合了,整件事根本就是一場故意為之的陷害,而且是針對水無塵的陷害。
五怪人與太叔生都不過是引誘水無塵的棋子而已。
以當時的情況,若非九方策力保,水無塵必死無疑。幕後黑手既下如此殺招,想來是對水無塵仇怨極深,非要她身敗名裂,含恨而死不可。
可既是這般深仇大恨,為何幾十年來都沒任何動作?
是擔憂九方策?還是這殺招不過是因水無塵當時礙了幕後黑手的事,只要退隱,他也就隨水無塵苟活世間了?
任逸絕的扇子輕輕敲著掌心,無數可能在腦中徘徊,腦中鬼使神差地想道:「玉人如今還記得水無塵,依他的性子已算好朋友了,不知兩人是怎麼認識的,那杯喜酒可有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