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絕笑道:「你我是患難之交,又曾同生共死,璞君既難得相邀,我怎會不來。只是不知你找我來有什麼事?難不成就是為了問我血魔與情魔的消息?你什麼時候也愛湊這熱鬧了。」
「當然不是為這個。」荊璞搖搖頭,神色慎重,慢慢往前走去。
任逸絕不明所以,只好跟在他身後,只覺今日的荊璞似乎有些心煩意亂,不知道是遇到什麼難題,不由得用扇子敲了敲掌心。
兩人在荒林之中走了好一陣,荊璞方才說道:「我曾對你說過我有一個找了幾十年的大仇人,你還記得嗎?」
「記得,當然記得。」任逸絕道,「你找到他了?」
荊璞一頓,隨即冷笑了起來:「不錯,我找到他了。」
任逸絕雖感古怪,但想到荊璞苦尋多年後終於找到仇人,心中不知如何喜恨交織,因而神色與往常大有不同,也是正常,便不多在意。
「如此說來,應當說句恭喜。」
對於仇恨此事,每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任逸絕無意干涉荊璞的選擇,因此只道:「我仍記得你那位仇人是位本領極高強的修士,你來尋我,莫非是想請我幫忙?」
「此事倒不忙說,我尋你來,其實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一件你好奇多年的事。」
任逸絕心領神會:「噢?你不是怎樣都不肯說自己為什麼愛玩這些小玩意嗎?如今怎麼又肯告訴我了。」
荊璞道:「因為這件事與我這位大仇人有關。」
任逸絕一怔,縱然還不知道底下藏著什麼隱情,可這愛好既與一樁仇恨分不開來,其中必然是藏著無限傷心事,不禁流露愧疚之情 :「抱歉,我並無意……」
「沒什麼。」荊璞往他臉上深深瞧了一眼,「我也曾承諾過你,當說的時候,我自然會說給你聽。」
任逸絕道:「那我自當洗耳恭聽。」
這次荊璞很長地嘆了口氣,臉上流露出懷念之色來:「有件事我本沒打算同你說,不過咱們第二次見面的時候,你自己聰明,已經猜出來我是妖族。不過我是什麼妖,你猜了許多都不准,今日我給你提個醒,叫你猜一猜,我爹娘許多年前有個外號,人家叫我爹為銀環生,稱呼我娘為金佛女。」
金佛……銀環……
任逸絕恍然大悟:「鱗光璀璨,腹連彎環,曲盤顧視,身俯草莽。哈,不知璞君是條小金蛇,還是條小銀蛇呢?」
口中雖是玩笑,但任逸絕心中甚是驚訝,倒不為別的,只因他聽說過金佛女與銀環生這對夫妻。
在任逸絕幼時,游萍生外出尋藥歸來,任逸絕常愛纏著他說說路上的見聞,就曾有一次提到這對兇悍至極的大妖夫妻,他們夫妻倆皆是蛇妖,生來奇毒無比。
游萍生倒沒跟他們交過手,只是路上見著他們夫妻與仇家鬥法,仇家身邊的弟子修為稍差一些,只消挨上夫妻二人的袖風,就當場倒地死去。